見了元錦沛對她跪下還能繼續往下撮合,顧青初不得不佩服小皇帝的心胸,他不怕元錦沛被吹耳邊風以權謀私?
顧青初默然,皇上和元錦沛之間表現得太過磊落,讓有這種猜測的她跟個小人似的。
小皇帝交代完這事便走了,離開時還再三叮囑一定要元大人親自取云云。
屋內再次重歸平靜。
元錦沛想說話,沒等開口顧青初便站起身道:“元大人請隨我來。”
跟著顧青初上了她的馬車,元錦沛每每想要說話顧青初面上便冷一分,到最后元錦沛坐在角落不敢吱聲。
裝可憐也沒有!她現在是鐵石心腸。
越想華晶石粉她看元錦沛便越來氣,這人真是無時無刻不在挑戰自己敏感的神經線。
元錦沛以為自己能跟著馬車進去寧良候府,結果到了侯府門口顧青初跳下馬車,元錦沛跟著想進去被門口守衛攔下來了。
沒人能攔住元錦沛,但顧青初的“脾氣”可以。
怕顧青初生氣元錦沛不敢硬闖,乖乖坐在馬車里等著,不一會兒玉鐲抱著畫出來交給了元錦沛。
元錦沛還想和玉鐲說兩句話,卻被拒絕了。
“元大人,小姐她讓奴婢快去快回莫耽擱,玉鐲恭送元大人。”
玉鐲說著福身一禮接著轉身走了。
聽從圣命來取畫,元錦沛還是吃了一個閉門羹。
顧青初態度很明顯,皇上也不好使!
回去的路上,元錦沛心里給自己打氣,沒事,阿初應該不討厭自己……吧?
元錦沛忍不住長嘆,他怎么總會在這方面搞砸事情,將手中的畫交給影二讓他送入宮中后,元錦沛拎了兩大壇酒進屋。
今晚他想醉一場。
回到府中的顧青初心情亦是不順,她咕咚咕咚灌了一肚子的溫茶,胸口仍是發悶。
與其說氣元錦沛,不如說是氣自己。
當時若是沒有發現華晶石粉,她可能就答應了,自己竟然被元錦沛給蠱惑了!放在感情上是大忌,放在政事上更是大忌!
當晚,顧青初拿著一柄細劍練了大半夜。
這一夜,有許多失眠人,包括方微染。
方微染的弟弟住在書院,她沒有請下人,所以整個四合院只有方微染一人。
院子里沒有點燈籠,一片黑暗,里里外外沒有一絲光亮。
“這回清楚了?”屋內說話之人嗓子粗啞,撕裂般的聲音聽得人耳朵不舒服。
榻上坐著的方微染在自己面前點燃了一盞油燈,羸弱的火光照亮了她的臉龐。
距離方微染數丈遠的桌旁,有個男人的身影,對方一身黑衣,披著黑色的大氅,隱匿在油燈照不到的黑暗里。
方微染垂眸,神色糾結,她緩緩道:“可是……”
這般猶豫的態度,讓男人有些恨鐵不成鋼,他用手拍了下桌子。
啪地一聲讓方微染心顫,她抿抿嘴道:“我知道了,這回我真的死心了。”
男子笑了,嗓子里仿佛藏著氣泡,笑聲斷斷續續聽起來像是奄奄一息啼哭的嬰兒,讓人無端發瘆。
“這才是好孩子。”男子說罷站起身來,他的左手杵著拐杖,不緊不慢一步步走到門口。
推開一扇門后,語含警告地扔下一句:“不要再做今日這種多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