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錦沛將插在門板上的鷹羽拔下來,來回晃了晃,隨手又丟到了一旁花壇土里。
侍衛臉色驟變,他明白是自己誤會了,當即跪下請罪道:“寧良候贖罪,是小的眼拙糊涂。”
顧青初杏眸微抬,冷冷地勾起嘴角道:“這是大夏,非姜國。”
“七王子手下之人,當真是沒有規矩。”顧青初哪里是受氣的性子,她更不認為自己很大度。
這事說來也不大,但她要是沒個反應,日后都當她好脾氣任由發作呢。
顧青初眼中閃過寒光,不待七王子反應,冷漠地吐出兩個字:動手。
不知從哪里跳出一名身背長刀的男子,穿著黑色的衣服,和府中下人樣式差不多,只是顏色不同。
除開孟氏找來的下人,顧青初還安排了一些武功高手當護府侍衛。
雙方只對了幾招,姜國侍衛便敗下陣來,在倆人動手的時候,七王子在旁看著面上沒有露出任何不滿。
甚至在顧青初下令斷了侍衛一只手時,他也未阻止。
“斷你一只手已是留情,記著,大夏不是姜國,要清楚自己站在哪里!”顧青初這話不僅是說給侍衛聽,也是說給七王子聽。
顧青初打算利用姜國對付晏召,但她也要事先清楚這七王子的路數,她不會為了對付晏召盲目作事。
現階段,顧青初對七王子還是看好的。
他不蠢。
“下屬莽撞冒犯了寧良候,教訓是應該的。”七王子拱手行禮絲毫不為顧青初出手傷他的人而惱怒。
元錦沛看到七王子的臉后便放心了,否則也不會有心思去看鷹羽插了蟲。
這張臉好似豬頭一般,阿初肯定看不上。
顧青初沒有再說姜國侍衛的事,轉而介紹起了元錦沛。
七王子沒有見過元錦沛,瞧元錦沛進來沒人通報,還以為是公侯府中人,聽到顧青初介紹,連忙行禮問候。
按理來說,元錦沛作為大夏臣子,對待友邦的王子身份之人,態度應當恭敬些,可不管是海國大王子也好,亦或是現在姜國七王子,元錦沛理所應當地承著對方的問好。
一來是元錦沛的性格使然,他對小皇帝都算不上多么恭敬,何況他國王子。
再者就是國力,姜國和海國兩國比蕃國更強盛,但到底不比大夏,這也是為何七王子對自己下屬被打了,未見惱怒的原因之一。
大夏民富國強,姜國不敵。
七王子心里清楚是雪淆越界了,他忘記了自己腳下踏著的是大夏國土,吃個教訓也好。
“元大人,七王子這臉是擎天啄的。”顧青初笑瞇瞇說道。
元錦沛眉尾微挑,手中太極扇轉了轉,對擎天喚道:“過來。”
向來聽元錦沛話的擎天站在顧青初的肩膀上一動不動,在元錦沛說話時還往顧青初身邊靠了靠。
“擎天很喜歡寧良候呢。”元錦沛感慨一句。
隨之轉向七王子道:“七王子可有大礙?我讓院正來給你瞧瞧。”
七王子連忙擺手道:“不必不必,小傷而已,元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若是人傷的,他追究還說得過去,跟一只鳥較勁,傳回姜國都丟人,七王子截住了話頭,不再提說這事。
元錦沛對此也未說一句道歉之話,他的行事作風一向如此,傲慢不將人放在眼里。
這樣性子極為得罪人,說白了就是無禮,通常對上這種人,旁人會說一句——總有一天會有人教你做人。
可元錦沛活到現在,還沒人能做到這點。
所以遇到顧青初后,元錦沛有時也在想,這大概就是老天看他不順眼,派人來磨他,偏他還甘之若飴,任由顧青初怎么磋磨都乖乖受著。
在院中幾人來回寒暄幾句,顧青初和元錦沛將七王子送到門口。
出了門的七王子忍不住回頭看,眼中有些迷茫地撓撓臉頰,剛才自己被送出來,元大人怎么跟府中男主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