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叫姚文章,曾經跟陳首長在西北共過事,算是他老人家半個部下。以前聽我父親提起過您的名字挺好記的,所以印象比較深。而且我家里也有幾瓶這樣的酒,也是老首長送的。這個酒可是不多見,再加上你說是從西北弄來的,而且剛剛他們介紹你父親是位老軍人,我才聯想到的。”
“可是你是陳首長的兒子,怎么會在這里當小學校長?”姚遠沒想到,也想不通。
一個平凡的故事在酒桌上慢慢呈現。七十年代初,一位軍人的后代插隊來到這里。當下鄉的知情紛紛回城時,那位知情卻因為失學的孩子選擇了堅守。這一堅守就是四十多年,四十年如一日,教師走了一茬又一茶,那位知青從教師也做到了校長。
知青的堅守被一位同樣是來自京城的姑娘賞識,姑娘選擇了陪伴,最后兩個人走在了一起。而那個破爛的黃旗鄉小學校,這么多年簡直是靠這對夫妻一力維持,校長兼任了教師、保安、豬圈飼養員各個角色。而他的文文弱弱的妻子,成了學校里幾十個孩子的義務炊事員。孩子每天的免費午餐,則是靠校長的工資左支右拙。
想起自己那個輕飄飄的許愿,還有所謂的企劃。在這位來自京城的校長面前,簡直是種褻瀆。
自己的父親從這位校長的父親手里接過了一箱西鳳酒,還帶著豐厚的獎金榮歸京城。而那位老將軍的親生長子,還在苦受陣地。不肯回京。
沒臉了啊,跑到這里跟人家忽悠每年一百五十萬。姚遠把緊了手里的酒杯,一口干了下去。
“要不胡縣長,今天就這樣?我們還得趕著回京城。開業時間是三天后,也就是二十號。廂紅村書記也盼著您去呢。到時候我們來車接您?”
“行嘞,知道你們忙,咱們縣就這個情況,你們公司能有這個心,我代表我們縣的十幾萬孩子就在這里謝謝了。不用來車接,到時縣里派車,我、孫局長、還有陳校長一起去。”胡縣長放下酒杯,認真的回答道。
“必須來接,您和陳校長提起一天去,就在廂紅村住一晚。這樣陳校長也能有點時間回家看看呢。”
“陳晨,你就回家看看吧,學校這邊有我呢。”校長夫人半路也參加了這個飯局,怕陳校長不肯離開學校,在一邊勸說著。
“那成,反正到時也是周末了,你也別再學校守著了。跟我一起去趟京城吧,咱們早點走,回家看看,我還能帶你去看看動物園。”陳校長轉頭看向姚遠:“就是不知道車能不能坐得下啊?”
姚遠起身站起,可能是坐久了,就覺得自己身上的骨頭嘎巴響了一聲:“陳校長該回家看看了,車不大但肯定能坐得下。”姚遠說話,語氣堅定的像是在跟領導表決心。
也不知是那個西鳳酒的度數有點高,還是什么別的原因,姚遠有點小沖動。取出自己的信用卡,問向孫局長:“那什么,我看黃旗鄉小學的教室不能等了,你這哪能刷卡啊?我先刷出兩萬塊錢來,讓修繕隊好趕緊動工!”
“信用卡啊。”把個一邊坐著沒喝酒的趙鳳鳴看的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