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此時正在巡視漁場,老遠見到秦淵和水如煙過來就迎了上來。
“少主公~”崔老微微欠身為禮道。這也是經過兌雪的眾人商量給秦淵的稱呼,按照九州的禮法,哪怕是太子即位,不到二十也只能叫儲君,就給秦淵這么個尊稱。
名義上,秦淵已是漁祥、兌雪、延明三城之主,擁兵已過萬人。當然,除了劍斗軍,大半是共族的子弟,并非完全受秦淵指揮。
秦淵扶起崔老道:“不知有何要事?”
崔老挺了挺腰背道:“少主公,早上收到水家的密信,形勢并不是很樂觀啊。”這半年崔老作為兌雪城主,一直在為兌雪的建設發展辛勞,但非但沒有顯得老邁,甚至還康健精神了很多。
說著崔老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布卷遞給秦淵,秦淵一看,是一行十分雋秀的小字,分明就是水云飄的親筆手書。
“狐狼退滿城傷,倉鼎鎖無余糧。”
崔老面色凝重的道:“南楚王雖然退了兵,但這一仗打了一年半,流波城都被毀的差不多了,鎮海侯現在嚴令流波、逐海兩郡的世家大族,重建城防不得出城。”
秦淵默默的算了算,道:“之前趙國兵逼南楚王停戰,他都不肯退兵,這次定是北楚太后殯天了。”秦淵想到梨山的時光,想到恐怕再也見不上的楚英、霍旋等王族少年,不禁有些哀傷。
崔老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料那南楚王定是要回軍一統楚國了。”
崔老頓了頓道:“水大小姐的意思應該是逐海現在已被戒嚴,沒了南楚軍的威脅,水家也岌岌可危,再不可能偷運糧食種子來兌雪了,今后就要靠我們自己了。”
秦淵點點頭道:“水家對我星輝城已經是仁至義盡,不敢再有奢望,反倒是如果水家有需,我等自當效力才對。”
崔老點頭稱是,沉吟片刻道:“只是少主公,兌雪如今每天都有流民來投,老朽按照少主公的意思供給流民飲食,讓他們在城外輔鎮墾荒自救,當下或還可維持,只怕西邊戰事再起,又會有很多流民東遷,到時候不用等鎮海侯來打我們,我們自己就糧草不濟,不戰自敗了。”
崔老眼神閃爍,似有顧慮。
秦淵哪有不懂得意思,微嘆了口氣到:“恐怕到了糧草不濟的時候,兌雪的百姓恐怕就不愿意分糧食給流民了,那時候必有內亂,玉石俱焚啊。”
崔老點了點頭道:“正是,還有少主公若想與鎮海侯、龍將城分庭相抗,還需要組建更多軍隊,別看城外的田地收成不錯,但長久看來我們還是缺錢缺糧啊。”
秦淵想到錢糧不禁想到鄭嫻兒和鄭家的“龍穴”,心下一痛,也知道光憑一句話、一幅圖自己是到死都找不到這個龍穴的,倒是鄭嫻兒,不知此時身在何處,是否平安。
愣了一會,剛回過神,看到崔老正滿帶期待的看著自己,秦淵想了想道:“錢糧的事我會想辦法,現在崔老可安排尹連去輔鎮挑選勞力,繼續伐木造船,我要看到一千艘漁船,漁民從現在的四百戶發展到一千戶。”
崔老微微想了想道:“遵命。”
從漁場出來,秦淵滿懷心事的和水如煙一起來到城北的破廟——酒瘋子堅持要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