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秦淵已睜開眼睛,見到水離的鐵杖來勢由剛轉柔,綿里藏針,認出應是道家兩儀學說中領悟出的武藝。
這真是披上蓑笠就下雨,關上門窗就刮風,秦淵這些個時日正好在苦苦鉆研四象劍法中的春之劍,四象由兩儀演化而出,而兩儀學說正是四象變化的基礎,水離這是正好打到了秦淵的手上了。
那秦淵哪還給他客氣,左手的短劍虛執,由著水離的羊角鐵杖帶走,右手的短劍瞬間由削化點,正是春之劍的起手第一招“天街小雨”。
水離大驚,秦淵竟然一眼看出自己的武道來歷變化,這招細雨連綿似的劍招正好可以克制自己的兩儀武典。
其實秦淵這招殺傷力不強,屬于雷聲大雨點小,點到為止,有點切磋行禮互讓一招的意思,但與水離這等高手過招,這招輸了就是輸了,水離身法極快,收招后退,秦淵也沒有追擊,收劍傲立,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水離收起輕視之心,問道:“秦城主從何處學得我道家的正宗四象劍法?”
秦淵側身用余光瞟了一眼,成化正越戰越勇,占盡上風,便瀟灑的雙劍歸鞘,從懷里拿出鑲金的名劍大會木牌道:“不知大掌柜可識一人,看上去四十來歲,形容邋遢,滿頭亂發,拿著一根漆黑的燒火棍當兵器。”
水離瞪大了眼睛,道:“你竟是宋封的徒弟?”水離也曾行走江湖數十年,怎會不認識那天下第一高手宋封的模樣。
秦淵將木牌在手中無所謂的拋動道:“在下倒未正式拜師,不過確是這位大叔傳授了四象劍法,此行正是代表天魂宮前往趙國參加名劍大會。”
水離被秦淵說得一愣,別說自己本來就只是打算試試這個姓秦的小子深淺,這下人家是天魂宮的代表,就算是生死大敵,水離也不敢拿整個水家和天魂宮開玩笑。
秦淵將木牌收進懷里,拱手道:“大掌柜該試的也試了,這個弓弩手是不是撤一下,在下看著甚是害怕。”嘴上說著害怕,可從頭到尾這三人就沒把周圍這近百弓弩手當回事。
水離有些氣結,狠狠瞪了秦淵一眼,一擺手道:“撤了吧。”
弓弩手收箭退出,院子中的劍手也被成化擊敗兩人,此時倒地不起,唯最后一人還在苦苦支撐。
水離喝道:“沒用的東西,還不退下!”
成化聞言收招,笑嘻嘻的看著那劍手扶起同伴,目光復雜的看了看成化,退了出去。
水離臉色一變,竟然又回到剛見面時的輕松寫意,打著哈哈與秦淵拱手見禮,請他們入廳上座看茶,水如煙也被他一指恢復了行動,滿臉苦笑著看水離與秦淵侃侃而談,賓主盡歡,像是剛剛的打斗從未發生過一般。
成化偷偷問鐘九:“你們怎么知道這水大掌柜并非對我們不利?”
鐘九道:“那些弓弩手只是尋常護衛,若有殺氣,老子隔二十丈都能感覺到,再說了,若想殺我們,城門外就能動手,還能留到這里來。”
成化撓了撓頭,搞不懂其中的彎彎繞。
席間,水離留秦淵在逐海盤桓幾日,看看逐海的風景,秦淵欣然應諾。
好不容易等到夜里,秦淵翻身而起,小心的從窗戶翻了出去,鐘九早已在黑暗處等待多時了,見他過來丟給他一個黑頭巾,秦淵套在頭上,在鐘九的帶領下,一路避開水家的護衛,趁著烏云遮月,從圍墻上翻了過去,出了水宅。
二人跳上一棵大樹,鐘九才問道:“喊老子半夜出來,到底有啥見不得人的事啊。”
秦淵活動活動手腕道:“不知道鐘神偷對龍穴有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