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城區則繁華了許多,設有東街和西市,東街主要是花樓、酒館和糧鋪、布行之類,較為整潔。西市有菜市、雜貨、鐵匠鋪等,更為嘈雜擁擠。
秦淵拿出當初在龍將城客尋愁送給他的小木牌,看著上面張牙舞爪的狴犴神獸,心想來都來了,理應去拜會一下。
誰知中城區的城門禁止馬匹進入,三人無奈只能先在外城區找個驛館安頓下來。
驛館頗為破舊,卻已比沿路的風餐露宿,搭棚避雨要強得多了。
雖是九月天,卻仍是濕熱難耐,成化褪去披甲,光著膀子,在驛館后院打了桶水直接澆在身上,這才稍稍解暑,鐘九則吵著要出去走走,秦淵也想看看這流波的風貌,便和鐘九二人出門閑逛而去。
外城的街道只有一丈寬,白天還是有很多小販沿街叫賣,秦淵看到有個小童吃力的提著一筐黃梨,響起了梨山的日子,上前買了幾個,和鐘九邊吃邊逛,倒也愜意。
轉了半個時辰,直到了北城,遠遠看到城墻多有損壞,應是之前楚軍圍城所致,上千的民夫正在修補,將一塊塊大青石順著毛竹搭成的向城墻上搬運,看著那搖搖晃晃的毛竹架,秦淵都為民夫心驚。
再靠近已有守城的軍士遠遠呵斥,秦淵只有拍了拍鐘九的肩膀,兩人向回折返。
還沒走出幾步,便聽路邊的一個黑漆漆不起眼的酒坊傳來叫罵聲,兩個伙計將一個老頭從酒坊中趕了出來,老頭被推的一個踉蹌,摔倒在街上。
一個伙計罵道:“又到酒坊來偷酒,若不是見你年邁,定要打斷你的腿!”
另一個伙計也罵道:“老不死的廢人,再讓我逮到,把你另一只手也砍了!”
秦淵打眼一看,那老漢衣著破舊,光著雙臂,雙臂上黑的紅的全是燒傷的疤痕,而右手的手掌被斬掉了一大半,只剩了兩個手指。
老漢也不說話,有些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周圍的路人遠遠看著,竊竊私語,見他過去紛紛讓開。
秦淵有些不忍,上前扶住老漢道:“老人家,我送你回去吧。”
誰知那老漢一把推開秦淵的手,道:“老夫還用不著人可憐!”說完徑自離去。
秦淵碰了一鼻子灰,心想這老漢或許心有傲骨,這時一個路人道:“唉,本來還號稱流波大師,卻如此不識時務,落得這般下場……”
秦淵上前拱手道:“在下有禮,敢問那位老人家是何人?”
那路人打量了一下秦淵,見他衣著樣貌不俗,欲言又止,秦淵趕緊遞上一枚大鐵錢:“給老哥買壺酒喝。”
那人打了個哈哈,將鐵錢趕緊塞進腰帶里,道:“那個陳老頭是中城西市里有名的鐵匠,聽說打造的刀劍連楚國的工匠都比不上,卻生了一身臭脾氣,幾年前有幾個楚國的劍客來讓他打造刀劍,他就是不愿,誰知道被那劍客殺了全家,連拿錘子的右手都被斬了,你說他一個打鐵的,收錢干活就是了……”
秦淵瞟了這人一眼,道:“也許他只是不想楚人拿著他打造的刀劍,又來應國燒殺搶掠……”
擺擺手,也不管那人什么反應,跟著老漢離去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