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淵坐著隆發行的貨船,除了剛剛出港時遇到楚國的戰船,虛驚一場,此后倒是一路順風,但逆流而上,又是滿載貨物人丁,船速實在不快。
沿著洛江的北岸,倒是有些楚國的漁村,船管大爺倒還熟門熟路,帶著秦淵去漁村換些新鮮的吃食,秦淵過去一觀,原來楚國的漁民不比兌雪的漁民好過多少,也是大多面黃肌瘦,這楚國雖然號稱富庶強盛,遠勝應國,但又應了一句話,興,百姓苦,更何況南北楚常年的征戰。
船隊在洛江上行駛了十多天,這才轉入洛江的一條直流——桑水,這條直流是從趙國境內途經泰山腳下流到楚國,最后匯入洛江,雖沒有洛江寬闊,也足以貨船行駛了。
在桑水又逆流而上了兩天,終于遠遠看到一座偉岸的江邊城池,雖沒有流波城那般依山建了三層城墻,規模卻更有甚之。
秦淵知道,這就是楚國西部有命的帛桑城,既是南楚的貿易中心,也是楚國西面的軍事要塞。
帛桑城外的桑水岸邊水寨林立,停了上百艘戰船,他們卻不敢靠近觀看,遠遠繞開,朝帛桑城的碼頭行去。
還沒靠近碼頭,便有幾艘小艇迎了上來,艇上各站了四五個楚國的水軍士卒,遠遠的朝貨船喊話。
楚國人說的雖然也是九州官話,不過卻帶了很多口音,秦淵一下沒聽懂,船管大爺在船頭連聲答應,然后回頭道:“帛桑城戒嚴了,聽說東面有叛亂什么的,軍爺要我們所有人都到甲板上來。”
秦淵看幾個小艇軍士加起來也就十幾個,就算動起手來也應該不吃虧,便讓手下都到甲板上來。
那幾個楚國軍士顯然沒想到這八艘貨船上有這么多人,不過劃著小艇在貨船邊轉了一圈,卻沒說什么。
船管大爺取了個裝碎銀的小包,在領頭的軍士小艇經過時行了禮丟了過去,那軍士接都沒接,任憑他丟在自己的艇板上,旁邊的小卒撿起來收進懷里。
那領頭軍士和船管大爺吾儂了幾句,便將他們放行了。
船管大爺不斷喊著多謝,然后回頭對秦淵道:“東面鬧得很兇,聽說平洛將軍都戰死,周圍的縣郡都派了守軍去鎮壓,帛桑碼頭也戒嚴了,讓我們卸了貨盡快走。”
秦淵皺了皺眉,心想也許和自己來時遠遠看到的江邊戰斗有關,難道是有民間門派要推翻南楚王?想破頭也想不到南楚還有誰能和南楚王掰掰手腕。再說這么簡單就放我們過去,就不怕我們這百十人是奸細?想不通……
又想到臭名昭著的平洛將軍竟然死了,這又是意料之外,那高仲在應國幾乎可止小兒夜哭,就算是兩國未予交戰的時期,也經常到應國去搶掠,秦淵沿著洛江向西,走了這十幾天,洛江的南岸一個漁村都沒見過,便可見一斑。沒想到這樣的惡人,就這么輕描淡寫的死了。
帛桑城的碼頭規模極大,無數大小船只一眼竟望不到邊,隆發行有楚國的經商文牒,再拿些碎銀鐵錢開路,倒是順利的靠了岸。
秦淵舉目一看,碼頭上人頭涌動,但氣氛很是沉重,人人都面色凝重,行色匆匆。鐘九一個跟頭從貨船上跳上棧橋,叫道:“老子去探探消息!”
秦淵看著他的身影,不禁莞爾,鐘九做事從來靠譜,秦淵很是放心。著成化兄弟幫助船管大爺卸貨,自己帶著楚風到碼頭上走走,看看有沒有去趙國博陵城的船。
碼頭上船工忙碌,還常有軍士來往,秦淵靈機一動,將名劍大會的金牌背面朝外,掛在腰間,軍士們老遠一看就看到那盤龍的標志,以為他是趙國的劍客,就不敢上前盤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