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黑山軍在名義上已經是歸降朝廷的軍隊了，但當時接受黑山軍的靈帝劉宏并沒有給黑山軍撥去多少錢款，甚至劉宏還想讓張燕上交買官錢，要不是身邊的人勸他，估計張燕剛剛歸降就要被逼反了。
可即便是張燕沒有反，其麾下黑山軍的行為跟反賊也沒有多大區別。
黑山軍并不是聚攏在一起的大股部隊，而是分散在太行山脈各處的大小曲部聯合起來的總稱。
這種分散的編制就衍生出了很多問題，其中最突出的一個便是紀律性！
黑山軍畢竟是黃巾出身，而黃巾之中真正有紀律有法令的曲部也就張角麾下的部分精銳而已，其他分散在各處的黃巾說是軍隊其實就是賊眾！
一個賊字，絲毫不冤枉黃巾各部！
如現在的黑山軍，便是已經歸順了朝廷，也依舊改不了四處劫掠的惡習。
就像現在，隨著冬季的到來，各處黑山軍的日子都變得難過起來。
黑山軍因為都是托兒帶口的模式，所以他們有部分人也會自己耕種，但太行山脈之中畢竟少有耕地，而軍中人口又有那么多，所以劫掠成了黑山軍度過嚴冬的最佳方式。
這也是高覽等人一直不在冀州大營的緣故。
太行山脈幾乎貫穿了冀州的西部地區，若是放任黑山軍不管的話，危及的區域就太廣了，韓馥承受不起這樣的損失！
如今，冬季到來，平時只是小股部隊劫掠的黑山軍顯然不滿足于小打小鬧了，各處黑山軍紛紛傾巢而出開始在中山、常山、趙國、魏郡等地劫掠，很多城池根本扛不住動輒數萬的黑山軍侵襲，便是高覽帶領的部隊也多有損失，如今駐扎在中丘防備著黑山軍進入巨鹿地區。
至于常山和中山這兩個地區卻沒有多少軍隊防守，兩處官員的加急件第一時間就送到了韓馥手中。
......
府衙中。
韓馥將手中的書信遞給潘鳳，隨后神色難看地哼了一聲。
“黑山賊眾，賊心不死！以往擾我冀州也就罷了，如今我冀州兵馬已經名揚天下，這區區黑山賊竟然還敢犯我境界！”韓馥很生氣。
他本以為冀州境內會因為冀州軍在諸侯討董時期的卓越表現得到短時間的安定，卻不想班師回歸還不到半年這個黑山軍就冒出來了！
韓馥的怒氣潘鳳倒是沒有太多感觸，他比韓馥更加清楚一個人餓到極致是什么都做得出來的。
如今的冀州軍固然強大，但已經快要餓死的黑山軍哪里會管這些，對他們那些蟊賊來說與其餓死不如拼一把做個飽死鬼！
其實，現在的黑山軍已經比歸降之前好太多了。
如今的黑山軍首領張燕是個聰明人，歸降朝廷后雖然依舊在劫掠，但很多都是小股部隊出動，縱然黑山軍有數十萬之眾，他也沒有再進行過大規模的入侵。
因為他清楚，大規模入侵那叫造反，小規模劫掠只能叫御下無方！
這可是兩個概念！
若是造反，朝廷便是已經到了燈枯油竭，也會把注意力放在他黑山軍身上，甚至會讓當地的守軍來圍剿黑山軍，但若是御下無方這種罪名，估計朝廷連管都不會管他。
百姓的命，在當權者看來是最不值錢的！
實事確實如張燕所想的那樣，小股分散劫掠后，雖然每次劫取的財物不多，但貴在量大！
正是因為張燕的這種化整為零的方式，所以朝廷再也沒有把注意力放在黑山軍身上，更不要說董卓進京后朝廷都自顧不暇了。
當然，朝廷可以無視黑山軍，但太行山周邊的諸侯卻不能無視黑山軍這股勢力，尤其是韓馥！
冀州確實富裕，黑山軍劫掠的時候基本都是首選冀州各郡，以前韓馥上任后幾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對付黑山軍身上，要不是手下能人還有一些，這冀州的狀況或許跟現在的青州差不多了。
韓馥多次想要剿滅黑山軍。
可黑山軍因為占著太行山的便利，進可攻退可守，韓馥只能一次次地抵擋卻不能將他完全消滅。
如今黑山軍已經不是疥癬之疾那么簡單了，更像是長在冀州身上的一顆毒瘤，隨時隨地都在吸取冀州的養分。
韓馥恨不得現在就把黑山軍全部消滅。
他越想越氣，連帶著說話都粗魯了一些。
“子和，你想想辦法干他一仗！”
說著，韓馥咬牙切齒。
“務必讓黑山軍付出慘重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