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馥或許與他有些交情,但平定幽州可不是一兩句話的事情,那幾乎是異常曠日持久的戰役,畢竟潘鳳這邊一退,公孫瓚那邊肯定會大肆招兵買馬攻城略地,到時候想要從公孫瓚手中奪回城池,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冀州雖富,卻沒有富到平白幫別人打個一兩年甚至三四年仗的程度!
更重要的是,以幽州的資源就算劉虞事后想要還韓馥人情和物資損耗,估計等到韓馥去世那天也不一定還得清楚,而劉虞是受不得欠別人情分的,尤其還是這種一輩子都不一定能還清的情分。
其實,劉虞要回薊縣與其說是想對抗公孫瓚,不如說是想誘導公孫瓚去薊縣。
薊縣乃是幽州治所,公孫瓚一旦敢發兵包圍薊縣,他劉虞就會毫不猶豫地自決在公孫瓚的陣前,屆時天下便會流傳公孫瓚圍堵薊縣逼死劉虞的消息。
這個消息絕對會讓公孫瓚的名聲和事業受到重創。
沒有人會覺得以下犯上的公孫瓚會是一個好人,尤其是那些掌權者。
規則的制定本身就是用來服務掌權者的,要是有人以下犯上還能夠得到他人的認可,那掌權者的地位將會受到嚴重威脅。
所以,只要公孫瓚逼死了劉虞,不管現在公孫瓚發展成什么樣子,他在今后的道路上只會一路走下坡,再也不可能出現另一個巔峰了,甚至可能連盟友都不會有!
劉虞不怕死,尤其不怕能讓公孫瓚得到惡果的死。
之前在公孫瓚營中之所以不死,還是因為有那么一線希望,但現在所有劉虞能想到的希望都破滅了,他根本就沒有活下去的理由,唯有死才能讓劉虞的心情好受一點。
......
看到劉虞的模樣,潘鳳覺得他可能是得了抑郁癥。
想想也是,從高高在上的州牧到普普通通的階下囚,前后不過一個月的時間,而且還是那種幾乎看不到翻身希望的階下囚,劉虞能夠保持仁厚的本性沒有強求潘鳳與公孫瓚開戰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不過,劉虞就真的沒有任何外援了嗎?
其實不然,遠的不說,與冀州接壤的兗州刺史劉岱與劉虞便是同宗,哪怕兩人平日里的關系跟陌生人都差不多,但現在宗室的地盤被外人搶了,劉岱就算跟公孫瓚的關系再好,心里也多少會有膈應。
到時候劉虞如果聰明點,肯用幽州的土地作為籌碼,那潘鳳幾乎可以肯定劉岱必定會出兵幽州與公孫瓚來個你死我活!
當然,除了劉岱以外,在潘鳳看來劉虞甚至能主動向呂布所在的朝廷求援。
如今的呂布已經在占據了隴縣周邊的西涼地區,要不是關鍵時刻韓遂馬騰把駐守在武威的龐德等人都調到了漢陽附近,估計涼州東面的北地郡、安定郡、漢陽郡以及武都郡都要淪陷。
可即便是龐德帶著武威中剩下的兵馬都頂了上來,也只是少損失了漢陽郡和半個安定郡而已,另外的北地郡和武都郡卻是沒有辦法再去防守了。
可以說西涼馬騰韓遂在呂布的進攻之下少有還手之力,不過戰局發展到現在呂布想要繼續前進也沒有那么容易了。
這時候要是劉虞向呂布的朝廷發起求救,無疑是在地位上承認了呂布朝廷的正統性,光這一點潘鳳就能斷定,李儒哪怕拼著西涼占據的土地全吐出去也會讓呂布從并州發兵幽州,幫助劉虞攻打公孫瓚。
甚至在戰后還會原封不動地將幽州還給劉虞!
這可比用土地做代價邀請劉岱進兵穩妥多了,當然這樣做的后果就是劉虞會成為整個宗室乃至整個大漢的罪人。
潘鳳估計劉虞是死也不會這樣做的,所以還是把目標放在劉岱身上比較靠譜。
“劉公,事到如今您也并非是窮途末路,依在下之見,您至少有兩處選擇可以幫您擊敗公孫瓚奪回幽州!”潘鳳說道。
劉虞聞言,精神一振。
“潘將軍此話當真?我哪里還有兵力可用?”劉虞就像即將溺死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