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榮與丁振交戰一回合后雙方都來不及調轉馬頭。
徐榮一個挺槍沖入了黑山軍的潮水中,在他身旁不遠處,幾十個親衛一邊奮勇拼殺一邊隱隱護住徐榮。
徐榮與他的親衛們在面對裝備陳舊、訓練粗糙的黑山軍時如虎入羊群一般瞬間在人群中撕開了一個猙獰的血痕,周遭黑山士卒哪怕前仆后繼也依舊難以抵擋。
同樣的,丁振一行也殺入了冀州軍的軍陣中,但與徐榮他們的游刃有余不同。
丁振本身在與徐榮交戰的時候受了重創,他的長槍每一次揮動都會撕扯到背后的傷口,僅僅片刻丁振的后背已經血紅一片,并且流下來的鮮血已經侵染了坐下的戰馬。
丁振的慘樣落在了周圍冀州士卒的眼中就像餓漢看到脫光的美女一樣。
斬將殺敵永遠是士卒建功立業最快的方式,而眼前這個丁振無疑是他們距離斬將最近的一次!
丁振已經受傷,即便是手中長槍依舊犀利,但經驗豐富的士卒已經看出來丁振是強弩之末,只要再過一會兒他必定力竭,不過這時候四面八方都是冀州軍,有誰能保證丁振力竭后是被自己斬殺呢?
所以即便是丁振手中的槍尖依舊犀利,但無數渴求建功立業的士卒還是紅著眼沖了上去。
底層士卒,永遠不缺搏命的勇氣,尤其是在冀州軍中。
潘鳳的賞罰分明是冀州軍中出了名的,位高如麴義因為一個決策的失誤被被潘鳳要求主動辭去了職務,最后回歸原位也不是隨口說說而是用了先登之功!
先登者,封侯拜將那是應該得到的賞賜,所以冀州軍從上到下沒有一個不服的。
如今斬將的機會就在眼前,只要殺死丁振便能從小兵一躍成為將軍,這種改變命運的機會一生又有幾次?
大丈夫生于天地間豈能郁郁久居人下!
若是不成,無非身死!
死了又能怎樣,以冀州軍的撫恤標準家里的妻兒也能過上很長一段時間的好日子了!
“殺!”
冀州軍士卒不怕死,就怕搶不到功勞。
在這種心態下,丁振和他的親衛們就像掉入巖漿的冰塊一樣,在周圍士卒揮灑的灼熱鮮血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下去。
看著那些冀州士卒的模樣,丁振慌了。
他親眼看到一個冀州士卒在被自己親衛砍中脖子的時候,對方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慘叫著倒下,而是伸出手拉住親衛的手臂,然后將他拉下戰馬。
落馬的親衛甚至沒來得及從墜地的痛楚中反應過來就被周圍的冀州士卒亂刀斬殺,而那名冀州士卒,便是倒在地上也露著滲人的笑容。
這到底是一群怎樣的士卒?
哪有這樣不要命的隊伍?
跟這群士卒相比,自己麾下的所謂精銳黑山軍連烏合之眾都算不上吧?
身為黑山軍統帥的丁振很清楚在黑山軍中或許有剛才那個士卒一樣的狠人,但這種人百里挑一甚至是千里挑一,可冀州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