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害怕的淚水,而是不甘與悔恨的淚水。
八千士卒沒有任何拼殺就這樣損失殆盡。
若是能早點想到山上有人筑堤,若是早點讓麾下士卒撤退,此刻他就不用站在這里看著不遠處的那對廢墟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這個主將的決定一步步葬送了大軍的生機。
這種情況下,羞愧與悲傷占據了單經的全部情感。
他還有什么臉面回去見公孫瓚,又有什么臉面去面對麾下將士的信任?
“鏘!”單經拔出佩劍放在自己脖子上。
“將軍!不可啊!”
后方親衛疾呼中想要沖上來,身旁的親衛統領更是想直接搶奪單經的佩劍,卻被單經一把推開。
“我軍大勢已去,我愧對主公,愧對將士,此番再無臉面茍活于世,我死后希望爾等逃離此地,將我軍戰敗的消息傳給主公,讓主公早做應對。”
話落,不等親衛統領再沖上來,單經便佩劍一掃自己抹了脖子。
“當啷!”
佩劍落地,單經看了一眼北平的方向,緩緩倒下。
“將軍!”親衛紛紛跪地痛苦。
公孫瓚的左膀右臂,幽州的大將單經,就這樣葬送在了這片山脈之中。
......
另一邊。
在山洪的聲勢響起時,潘鳳就讓麾下將士做好了準備。
當山洪出現在潘鳳視線中的時候,他還是被眼前這幅景象給驚到了。
終究是大自然的恐怖力量,幽州軍的營寨在山洪面前跟紙片沒有什么區別。
山洪過后,敵軍營寨已是一片廢墟。
潘鳳并沒有讓士卒第一時間沖上去,畢竟斜坡上的泥沙還在緩緩移動,不過現在的天氣還算晴朗,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最多半天對面的斜坡就能支持士卒行軍了,到時候只要去打掃一下戰場就行。
事實也正如潘鳳所想的那樣,半天后之前洶涌的泥沙基本已經流干,如今的地面雖然還有些泥濘,但已經不怎么影響士卒的行軍了。
見此情景,潘鳳當即率軍壓了上去。
來到幽州軍原本建立營寨的地方,潘鳳騎著赤兔馬馬蹄一深一淺地才在泥濘的土地上,放眼周圍,已經看不到任何高度超過一尺的木質建筑了。
這時候眾人你才清晰地認識到之前那波山洪是何等的恐怖。
突然,潘鳳看到了地面上留有一些凌亂的腳步,顯然還有一些幽州軍活了下來。
“儁乂,你率領本部兵馬前去追敵,尤其是北平方向的敵人,一定要將他們全部清理盡可能拖延公孫瓚得知消息的時間!”
“諾!”張郃領命下去。
這次因為是山洪直接覆蓋,所以潘鳳認定不會有太多幸存者,要是三五十個幸存者活下來對潘鳳來講也沒什么,但現在他還沒有看到單經的人,還不知道他是死是活,若是單經活著,之前那些腳印的主人必定往北平方向撤離,對于已經落后半天的冀州軍來講,也只有張郃的麒麟營才有能力追上他們了。
很快,張郃領著精神飽滿的麒麟營追了上去,其余人雖然看得眼熱但也只能羨慕一下,畢竟張郃是冀州軍中唯一的騎兵統領,讓他去追也是合情合理。
至于留下來的這些將領,他們的功勞也只能寄希望于周遭的尸體中其中一具是單經的,否則他們這些人的功勞甚至比不上派出去筑堤蓄水的鄧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