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韋嵩也是本身屁股就不干凈,或者說,這個時代官員,真正清廉如水的,也混不上他這個位置。
韋家倒了!
韋嵩到死都沒想到,一封捕風捉影的奏章,就要了他全家的性命。
蘇文房間,他正和項飛燕琢磨如何給太子來個狠的。
忽然,房門被敲響了...
“娘!你在嗎?”
“我在有事?”
“我有事想跟你說。”
項飛燕拉上被子,直接說道:“進來吧。”
項勝進來,低頭看著地面,小聲說道:“我想去看看祖父!”
第二天就是韋家滿門抄斬的日子。
雖然他跟韋嵩并不親近,可是他很清楚,上次他去找韋嵩之后,韋嵩雖然將他趕走,卻還是去找了太子,試圖幫他。
可是讓項勝難受的是,這一次,又是他的母親,彈劾了韋嵩。
導致韋家滿門抄斬!
“不行!”項飛燕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就在這時候,蘇文開口了,笑道:“我覺得,這件事情,可辦!”
“啊?”項飛燕有些不敢相信。
不過既然蘇文開口,她想了想,說道:“那你去吧!”
項勝眼中閃過欣喜,轉身離開。
待他走后,項飛燕不解道:“為何要讓他去見那韋嵩?”
蘇文笑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死,其鳴也哀,放心吧,項勝見見他,對你有好處的。你不讓他去,他心里反而會有釘子。”
陰森的牢房中。
韋嵩獨自被關押著。
他剛剛梳洗完畢,他知道,自己明天就要死了。
全家都要死。
他的頭發梳的很干凈,這或許是他最后的體面。
忽然,牢門打開。
項勝走了進來。
“祖父...”
項勝開口喚了一聲。
韋嵩看到他,臉上露出一絲欣喜。
這或許便是韋家最后的血脈了。
項勝走到牢房前,打開了食盒,里面是一些酒菜。
這是他唯一能做的。
“對不起,我若不去找你,或許母親不會彈劾你...”
項勝充滿了自責,在他看來,或許正是因為韋嵩鼓動太子,才會讓項飛燕對他進行報復,彈劾他。
韋嵩搖了搖頭,伸出手,摸了摸項勝的頭,笑道:“不要怪你娘...韋家死的好,死得值,只要你還在,一切就是值得的!你娘想要爭皇位,除掉韋家,才符合陛下的心意,這其實也是陛下給你娘的第一道考題,她不做,便要在陛下心中減分...如今,很好...”
項勝看著韋嵩,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您不怪我娘?”
韋嵩搖頭道:“沒什么可怪的,自古以來,奪嫡一道,便是不擇手段,若是沒有這點狠心,你娘如何有機會能等得帝位?更何況,我韋家跟你娘本就不睦,陛下也希望我韋家死,那我韋家便死好了!只是可惜,我看不到你坐上龍椅的那一天。”
他輕輕撫摸著項勝的臉頰,叮囑道:“那個蘇大強,是給你母親出謀劃策之人吧?此人絕非一般人,你若登基,如果他還活著,要么重用此人,要么第一時間除去此人,一旦動手,千萬要做好十足準備,動用全部力量,給予其雷霆一擊!但是只要你娘在位,你就不可對其露出半點敵意!切記切記!”
項勝點點頭,答應下來。
忽然,韋嵩想到一個問題,他開口問道:“今天晚上,是誰讓你來的?”
“是蘇師父...”項勝小聲說道。
韋嵩閉上眼睛,半晌說道:“此人不可為敵!不管如何,你都不要與之為敵,哪怕是被其所用,此人對人心洞察,絕非常人能比,但是好在,你比他小,若能登上帝位,還有大楚祖宗護佑,拖到他死,方才穩妥。”
說到這里,韋嵩欣慰道:“能遇此人,是你娘之幸運,也是你之幸運,原本我以為,你娘奪嫡,半點成功可能都沒有。”
“但是自從此人入京,你娘行事,變的高深起來,這些天我都在想,一旦你成了大楚皇帝,我韋家血脈便可隨著大楚國運延綿,這是何等的幸事!千萬不要憎恨你娘,孩子,記著你體內有我韋家血脈就好!好好看你師父如何行事,這些東西對你將來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