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了幾天傷,鄧寧勉強能動了,便被叫到景天院干活。
果不其然,不給老六面子,分配到的活就是最臟最累的。
若是一直這么和老六對著干,那這輩子都別想干其他的輕活。
范府還真有個腦袋缺根筋的老家奴。本來他的資歷比老六要老,但老六得勢時,仗著自己資歷老,一直不給老六好臉色。老六也不是什么敬老憐貧之輩,一句話的事,那老家奴就在山上燒煤到現在。
范道瞻雖然指明了鄧寧到景天院做事,但礙不住鄧寧做兼職啊。在老六的安排下,鄧寧不僅白天要在景天院端茶掃地,到下午還要去山上割豬草給豬加餐。
此時正值初夏,山上不僅燥熱難忍,一近黃昏,蚊子更是傾巢而出。漫天蚊子飛舞,咬得鄧寧沒有一點脾氣。
安排這樣的活,就是折磨人的!
鄧寧背著滿滿一籮筐豬草,一手揮著鐮刀,一手撓著一腿的蚊子包,抬著灌鉛似的腿,彎腰弓背,舉步維艱。
他奶奶的!竟然讓老子伺候畜牲,老子過得還不如畜牲!
鄧寧氣得咬牙切齒,他望著天邊,緊握鐮刀,心中想道:“你們兩個畜牲的死期也快到了!”
“兄弟,水……給我水。”
黃昏的山間十分幽靜,突如其來的一句呼喚,雖然聲音微小,但鄧寧聽得格外清楚。
鄧寧隨聲望去,只見一男子虛弱地躺在河邊,聲音沙啞,面容憔悴,身旁還橫著一把刀。
“真是的,都倒在河邊了還問別人要水。”鄧寧撇嘴道。但看他虛弱的樣子,鄧寧還是放下籮筐,奔去河邊幫他取水。
鄧寧將他拉到河岸邊,用手捧著水送到他嘴邊。
喝了些水,男子恢復了些精神,他緩緩地坐起來,一本正經道:“有吃的嗎?”
這……你特娘那么隨便的嗎?
罷了罷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鄧寧搖了搖頭,將懷里摘的野果給他吃。
看著男子狼吞虎咽地吃起來,鄧寧忍不住細細打量他。
他看起來大概有二十多歲,身材精瘦但肌肉卻十分結實,再從他身旁帶把刀來看,這應該是個習武之人。
鄧寧并不害怕他會突然拿刀砍死自己。第一,鄧寧救了他,第二,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估計也拿不起來刀。
三五個果子,一會兒便被男子給吃得干干凈凈。他緩緩起身,抱拳道:“謝了兄弟,我叫韓豐濟。你對我有恩,讓我跟你回去吧。”
這尼瑪……我認識你嗎?
鄧寧傻眼,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要求的。
忽然間,路旁冒出三個大漢。看到韓豐濟,先是一驚,又是一喜。中間的那刀疤臉說到:“二……”
猛然間,韓豐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抄起地上的刀,一個箭步向那刀疤臉撲去。持刀一刺,穿膛而過。可憐那刀疤臉,只吐出一個字就倒在了血泊中。
但畢竟是虛弱之身,只這一招,韓豐濟便持柄以刀尖抵地,氣喘吁吁。
另兩漢見同伴被殺,又是一驚,但見韓豐濟如此虛弱,就大著膽子叫囂道:“既然如此,那就休怪俺們無禮了!”說罷便左右包抄,飛撲而來。
韓豐濟艱難地站起來,回首一甩,刀刃在一漢脖頸上畫了一條血紅線,隨即那漢雙腿一軟,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