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走后,慕容舜心神不寧,他又拿起密信細閱,上書“十七公主”。
這十七公主莫非就是初七?慕容舜撫須沉思,如果真是初七的話,那謝惟之前并沒有誆騙他,跪也沒不算白跪,只是眼下尊王已經起程要去迎接公主,怎么拉得回來呢?但是……尊王真娶了公主,到時連圣人都會向著他,可汗之位豈不是成了尊王的囊中之物?
慕容舜想做可汗都想瘋了,絕對不會讓于他人,他想了會兒,腦中靈光一現,連忙叫來奴仆。
“快,備車馬!我要去見父汗!”
不消半刻,一輛馬車從王子府而出,一路疾馳來到王庭之中。
自從長安歸來后,慕容舜與可汗間的關系日漸疏遠,很少會出現在王庭,倒是天祝天來得勤快,整日在可汗跟前諂媚獻計,深得可汗的信任。
這回可謂冤家路窄,慕容舜到時,天祝王也來了,走路時的氣派不亞于他這嫡親的王子。慕容舜心有怨氣,但對于這位奸臣不得不給幾分好臉色。他恭敬揖禮,道:“天祝王,別來無恙。”
“哎呀呀,這不是舜王子嗎?今日怎么有空來此呀?”天祝王和顏悅色,說話的語氣更像是這里的主人,或許是臭味相投,兩人都能嗅得到彼此身上的貪欲,都是想當可汗的人,而可汗之位只有一個。
慕容舜嗤笑,“如今我連父汗都看不得了?何時需要外人說三道四。”
天祝王面不改色,依然笑瞇瞇的說:“可汗前陣子圣體不佳,王子沒來探望,如今可汗病好了,你來錦上添花,可見對可汗的一片孝心呀。”
“天祝王也能看出我有孝心,不錯,至少是沒瞎眼。”
天祝王被懟得語塞,笑容僵硬地掛在臉上,眉腳微微跳動,若不是有人在此,說不準兩人當場就會掐起來。
慕容舜見他敗下陣來,不免有幾分小人得志的味道,他兩手負于身后,下巴微抬,不屑地冷哼一聲。
“說來天祝王的父親也久臥病了吧?噯,怎么不見你去榻前侍奉,你的孝心去哪兒了?”
“我……我……我自然是對可汗赤膽一片!”
“啊,那你的爹就不是爹了?”
“你……”
天祝王說不過他,氣得臉紅脖子粗,慕容舜更為得意了,哈哈哈的大笑起來。
“是誰在此放肆?!”
冷不丁的,羊毛織簾后傳出威武低沉的聲音。慕容舜立馬青了臉,收起放蕩的大笑,跪地叩首。
“兒臣派見父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