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會有誰來
初七與慧靜面面相覷,而后不約而同遞給桑格一個眼色,桑格只好擱下羊棒骨,吮兩下油膩膩的手指頭前去開門。
門后是張生人臉,約莫四五十歲的年紀,穿得頗體面,桑格剛把他打量完,他便扯了個討巧的笑,低頭哈腰道“喲,您一定是這里的掌柜,我是城南開酒肆的,今日你家在我們外頭擺過攤。”
桑格搖搖頭,“我不是”
“呀,這不是酒肆掌柜嗎”初七笑瞇瞇地迎了上來,“您眼神兒真好,一下子就把我家掌柜認出來了。”
初七拿桑格當擋箭牌了,桑格不知道她這是出于何種考慮,想了會兒也就裝模樣作的頷首道“不知您有何貴干”
“我是想來和你談買賣的。”掌柜一笑,殷切地搓起手。
桑格瞅了初七一眼,得她眼色之后便笑道“那進來說吧。”
酒肆掌柜一進門先閉眼將初七的鋪子吹噓一頓,而后又將自個兒的酒肆吹噓一頓,接著才入正題。
“聽聞掌柜的酒好,是這兒買不到的味,而我做了幾十年的酒肆生意,不光是這兒,連長安城都有我的酒肆,若是掌柜有貨,不如賣我一批,我拿去長安城試試,得到的利咱們再分,如何”
“這”
桑格故作鎮定,心里可慌極了,他不會做買賣,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于是他又朝初七看,初七笑著說“咱們掌柜的想知道你出多少價。”
“聽聞你五貫一壇賣于王府,這定是高于進價,我也出五貫一壇,長安的路費我自個兒包了。”
這話聽來爽快得很,不過初七又道“咱們掌柜的問,你賣給長安城多少一壇”
酒肆掌柜的目光狡黠起來,過了會兒他擰起眉頭,一副為難的模樣。
“您也知道,如今哪里都在打仗,買賣不好做,這酒能不能運到長安城還不好說,真運過去了,損耗一批,價格終究不一樣。”
“若五貫一壇的價格賣給你,你到長安賣五十貫一壇,這錢我們為啥不能自己賺”
桑格竟然語出驚人,讓初七刮目相看,沒想跟著她不到半年,腦仁大了許多,下回定要給他加條羊腿。
灑肆掌柜被桑格說得心虛,不由搓起雙手,道“掌柜,話也不能這么說,我也想賺點錢養家糊口,嘿嘿。”
初七笑道“咱們掌柜的不是不賣給你,只是這酒本來就少,全當這次開張用,若您真想要咱們的酒,不如先下定錢,我們也得找人去釀,至于長安城您胳膊肘也不必伸那么長,長安城咱們也有商行在內,不如先把武威的買賣做好,您看如何”
“這倒是實在話,若是這里的買賣那掌柜可得答應,除我之外別的酒肆不能賣,我出人出地方,五五分,如何”
“五五”桑格不知道這個價錢合不合適又朝初七看去,初七暗地里做了個手勢,他心領神會道“六四,你六我四。”
初七聞言瞪圓了眼。
雖然桑格說錯了話,但酒肆掌柜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經過一番討價還價也就定了六四分,為表誠意,酒肆掌柜還答應桑格開業當日定將捧場,為這新商行造聲勢。
買賣談得很順利,但桑格依然有件事不太明白,待酒肆掌柜一走,他問初七“既然這酒這么好賣,為何咱們不自己干”
“僅僅是酒而已。”初七略有不屑,她仰起頭眼中裝有星辰大海,“以后我的商行從南到北,從西域到長安,什么貨都有,就跟三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