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是沖著你的,早上我把二妹趕走了,讓她以后別來了。哼,我最看不起背信棄義之人,給他們活計,他們還做出那種事情。”
初七不得不夸贊桑格耿直,眼見要開業,常福妻在鋪前總不是個事兒,她想了會兒,說“就先把她倆放進來吧。”
“那你”
“我先不露面,看她怎么說。”
話落,初七就掀起紗簾坐在簾后,桑格按她的吩咐把門打開了,常福妻猝不及防,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好在是二妹在后頭扶住了她。
桑格沒給她好臉色,道“今日是我們開業的大日子,你倆在這里鬧什么”
二妹自知理虧,不敢回話,只一個勁地揖禮賠不是。
常福妻老皮老臉了,沒錢糊口還不如讓她去死,心里就打算一哭二鬧三上吊,她擺起哭臉,哀求道“我昨日是一時糊涂呀,再說我也不是有意在鋪前鬧事,是看到許久沒見的女兒,她阿爺病了,她也不回家看他一眼,我這心焦”
“你這不是心焦,你這是因為沒錢”慧靜難得開口,一開口就說得常福妻語塞,“暫不說鬧事之事,前日你克扣了菜錢,買來的菜都不新鮮,還故意多加咸以為咱們嘗不出來,既然來上工了,手腳就應該干凈,不可偷盜,不可以次充好,這也是為人的道理,這才幾天你就在這上做手腳,以后讓我們如何相信你呢”
常福妻聞言慚愧地低下頭,她自知此事不占理,當即跪在桑格和慧靜跟前狠狠地磕了兩個響頭,“是我鬼迷心竅呀我以后再也不會做這種事了,我也是沒法子,我男人病了,想吃些好的,手里的確沒錢,真的沒錢”
說著,她把二妹拉至跟前,“我媳婦能干,人也老實,絕對不會干這種事,以后就她來做活計,我不插手了,對了,今日你們店開業定是缺人手,我倆可幫個忙,不收工錢”
桑格冷聲道“我們不缺人手。”
說了這么多,桑格與慧靜無動于衷,常福妻咬了會兒牙,當著他們的面自扇耳光,“啪、啪、啪”的一連串,把臉頰都打腫了。
二妹見狀連忙攔住她道“阿娘,停下快停下實在不行,咱們就不在這里干了”
“別處也不會要你們。”桑格又道,“手腳不干凈,傳出去誰會在讓你們入家干活”
常福妻充耳不聞,邊扇著自個兒的臉邊道“錯了,是我老婆子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也不會出現在二位跟前,再給個機會”
說著說著,常福妻傷心地哭了起來,以前她可從沒想過會有這么一天,把自個兒的臉皮剝下來踩,不就是為了把持這個家,能讓老小多口吃的,多有片瓦遮頭。
既然一哭二鬧都沒用,常福妻干脆就撒潑撒到底,“你們這是要逼死我,不如我就真死在這兒吧讓你掌柜替我收尸”
話音剛落,常福妻突然起身作勢要往墻上撞。
“夠了把你的臉打爛也沒有用,撞死也沒用。”
驀然,簾后響起一聲大喝,聽著十分耳熟。
常福妻收住淚,停下了動作,抬頭就見初七從簾后走了出來,穿著一身翠綠葫蘆紋胡服,戴著頂尖虛小帽,乍眼一看就是個很會做買賣的胡商。
“我就是這里的掌柜。”初七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