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初七受傷時,他也是這么照顧她的,只不過她知道他在做什么,而眼下的他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她沒日沒夜陪在他身邊,不知道她半夜會落淚,不知道她心里難過至極,自責得睡不著覺。
月老呀月老,之前是初七不懂事,不該在你面前胡言亂語,我知錯了,你要罰就罰我,別讓無辜人受牽連。
初七閉上眼睛誠心起愿,希望能重新回到幾天前,把污七八糟的愿望全都抹去,她也不賣魚燈了,一定會好好呆在家里,那里都不去。
咣咣咣咣咣咣
外面莫名的響起鑼聲,聲音驚天動地,初七嚇了大跳,連忙出門去看,竟然是那胖掌柜正在敲銅鑼,他邊敲邊叫罵道“什么狗屁玩意兒,把我們晾在這兒打算不管了,謝氏商行講不講道理”
咣咣咣咣咣又是一陣亂敲,把在別院的奴婢都引了過來。
初七氣不打一處來,兩三步走上前一把奪過他的銅鑼扔在地上,怒氣沖沖道“你鬧夠了沒有不是說了去拿契書了嗎這也得找些時候呀。”
“都找了這么久了,還沒找到就是你們不肯賠錢,想故意拖延若是賠了錢我馬上就走,要不然今天鑼明天鼓,你們自個兒看著辦。”
邊上跟來的幾人起哄道“就是呀,把錢賠了咱們就走,不賠,我把我家老母親都搬來。”
他們有恃無恐,初七越聽越氣,大聲喝斥道“都說了找契書去了,你們故意找碴”
“放屁”胖掌柜唾了口唾沫,“我看你們是在耍我們我可等不了這么久,家有老母照顧。”
“我也是,我婆娘要生啦”
話音剛落,眾人哄笑起來。
這時,秦公來了,白須白發的老翁慈眉善目,看上去就很好欺負。
肥掌柜與他打過交道,完全不把他放眼里,鼻孔朝天一臉不屑的說“喲,您來了呀,是給我們送錢的嗎我跟你說就今天,今天我沒拿到錢,我就鬧騰到你們幾個都不得安生”
秦公低頭哈腰,為難地笑著道“請您高抬貴手,三郎身子欠佳,莫要擾他清靜,這錢我們會給”
“給不得”初七突然橫插進來,義正言辭道,“要給也得找到契書,看清條條狀狀再給。”
“你這小賤人發什么話秦公都出面了,你算老幾”
初七被問得語塞,猶豫了小一會兒,她橫下心,理直氣壯道“我與三郎有過婚約,他的賬我說了算”
“嘶沒聽說過呀。”肥掌柜再次打量起初七,然后看向秦公,挑起兩根粗眉毛,十分無視地問,“三郎何時成親,我怎么不知道呀”
秦公垂首笑著不說話,而后他悄悄地與初七做了個手勢,把她拉到邊上耳語道“三郎不知什么時候醒,此人三天兩頭來鬧,實在讓我們無法心安。”
說活,他不免嘆息,似乎是被鬧得不耐煩了,實在沒有好法子。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初七直言道“秦公,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這種口子不能開,你瞧瞧他們明顯就是來訛詐的,心黑得很,今日給他錢財,明日就敢來要貨,趁三郎性命垂危之時往死里折騰,再說真讓他們嘗到甜頭了,別人爭相效仿怎么辦我們撐得了幾時”
秦公聞言思忖半晌,點頭贊許道“還是娘子考慮周到,那就全憑娘子的意思置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