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掌賬聞言十分氣憤地跳出來,說“胡扯余記商行不過是上月剛與我們做了生意,總帳目上只記了一份契書我可是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你這是在羞辱我”
“口說無憑,拿證據出來”
肥掌柜不肯認賬。
掌賬干脆將一本大冊亮在他跟前,然后指著其中一頁,理直氣壯道“白紙黑字還有你的畫押,落款也沒錯你可以誣蔑我的人,但不能污蔑我這顆敬業之心,還有我這雙慧眼我跟你說,我看過的東西不會忘你定是趁我們商行著火,以為契書都被燒了,吃定我們拿不出憑證就來這兒信口開河”
真相就此大白,胖掌柜見事情敗露,錢也要不得了,于是虛張聲勢道“不可能我回去再找找契書,若找到了,你們等著”,說著,他連忙轉頭就跑,沒想他帶來那幾人急忙將他攔住,手腳比衙役們還要利落。
“哎哎你們放開我,好好講道理”
“你干什么,大人,大人,他咬我”
胖掌柜左右逢敵,跑也跑不了,最后被衙役逮住,與另幾人一起押回官衙,平時謝氏商行逢年過節打點從沒手軟過,這幾人一入官衙,沒個皮開肉綻定是出不來的。
這口惡氣算是出爽了,初七也累了,不過事情還沒完,她派桑格出去查這群“掌柜”的身份,他們大多都是在武威之外,最遠的那位掌柜都快到鄯州了,沒想到桑格不但找到他們,還把真掌柜都帶來了,不招待顯然過意不去。
初七上前恭敬揖禮道“讓幾位掌柜見笑了,也不瞞諸位,這幾日謝三郎一直昏迷不醒,商行又被有心人訛上了,無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大老遠的把各位請過來,今日各位不如就在府中留宿好好歇息。”
陳掌柜道“別客氣,我們與三郎都是老交情了,這趟應該來。”
吳掌柜道“是呀,聽聞謝氏商行出事,我心里也著急,望三郎能平安無事。”
劉掌柜義憤填膺,“那伙人真是可惡竟然趁火打劫,往后我們商行絕對不會與之做買賣”
話落,眾人點頭附和。
這番話令初七感動不已,她不由朝三位掌柜行起大禮,由衷說道“謝諸位掌柜,三郎有各位掌柜體恤是三郎之福。”
“那里那里,夫人快請起。”
三位掌柜眉開眼笑,真把初七當成了謝惟的夫人,不過事后他們又反應過來,謝三郎并沒有成過親呀。
此事終于完了。
初七回到房中繼續照料謝惟,他睡得很沉,蒼白的臉如玉雕琢,眉眼似濃墨而畫,無血色的唇透出一絲脆弱的美感。
他不會就這樣一睡不醒吧想著,初七取下塞在他耳里的布團兒,長長地嘆了口氣。
“是誰真吵。”他驀然發出嘶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