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幾人見一個小丫頭出現在此,皆是面露鄙夷。認為宋家是沒人了,才推一個孩子來應對他們。
青蘿不在乎他們的想法,她朝那位婦人笑了笑,道:“這位嬸子好,方才我聽你說,你買了我們油坊售出的油,不知你可否告知我們,你是從哪家鋪子買的呢?”
那婦人皺了皺眉,覺得宋家是想推個小孩出來拖延時間。她不理會青蘿,而是扭頭對鐘氏道:“你們別以為推個孩子出來裝可憐就可以逃脫責任。”
“今天必須賠錢,不賠錢我們就不走。看還有誰敢來買你們家的東西。”
另一個婦人卻是唾了聲,接著道:“要我說,光賠錢還不夠,他們油坊得關門才好,省得日后再害更多無辜之人。”
此言實在太過囂張,鐘氏幾人紛紛氣得臉紅脖子粗,捋起袖子就想上前和她們理論。
圍觀眾人的竊竊私語之聲此起彼伏。既有人站在宋家這邊,怒視婦人;也有人認為婦人不像在撒謊,心生動搖,疑心油坊確實有問題。
青蘿:……
氣成河豚!
居然無視我!
非要逼我出大招嗎!
她雙手交疊置于小腹處,小臉兒嚴肅一板,頗有氣勢地向前幾步,站到雙方對峙的中心。
鐘氏見狀慌忙要拉她回來,卻被心有所感的柳氏制止。
眾人皆被她的動作吸引了視線,那婦人也不再嚷嚷,轉而奇怪地看著她。
青蘿絲毫不慌,見場中安靜下來,她便揚起下巴直視那婦人。
有條不紊地道:“好叫嬸子知曉,宋家開油坊之事最初便是我提議的,我也算是能代表油坊說幾句話的人。”
此言一出,對面五人和圍觀眾人皆是滿眼震驚,只覺得她一個小丫頭莫不是在說胡話。
可見宋家竟無人出來反駁,反而一臉與有榮焉的模樣,便不得不相信她說的是真的。
再看青蘿雖處于劍拔弩張的漩渦當中,卻一副條理分明、半點兒不顯膽怯的架勢,大家更是信了幾分。
本就站在宋家這邊的村民,不由暗暗羨慕宋家的風水好,擁有如此出眾的后輩,只不過可惜是個女娃娃。
青蘿見那婦人沒有質疑,便接著道:“我們宋家油坊自開門以來,未曾出現過產品質量問題。”
“且宋家和鎮上的飄香樓、棲霞客棧乃至劉老爺家皆有合作,您信不過我們總信得過他們吧。”
“飄香樓在鎮上是老招牌了,你覺得若是我們油坊的東西有問題,又怎么剛一開張,就能得到飄香樓嚴掌柜的青眼呢。”
青蘿說這話時面上波瀾不驚,一派正經模樣,心里卻暗暗告罪。
——嚴掌柜,抱歉了,我就和你比較熟。今日便先借你的名頭壓壓陣,來日再整幾個菜譜補償你呀……
婦人一聽,嗤笑道:“我不認識什么嚴掌柜,誰知道你們和這些人是不是早就勾搭好,蛇鼠一窩,凈賺黑心錢。”
青蘿聞言,沒有立刻駁回,而是看向婦人旁邊站著的男人。
青蘿猜測這應該是她的丈夫,剛剛她提到嚴掌柜,那婦人毫不在意,可這男人卻不是。
男人叫作耿大郎,他平日在外干活兒,當然知道飄香樓嚴掌柜的名號。
耿大郎對上青蘿的視線,瞇了瞇眼,隨即沖自家婆娘揮了揮手,讓她先別說話。
他看向還沒他大腿高的青蘿,頓了頓,問道:“你如何證明你賣給我們的油,和給他們的是一樣的?”
青蘿聞言,心里暗暗雙手握拳碰了碰。
——好家伙,就等你這句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