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她此行帶上柳霧月,也并不只是為了有個伴,而是想要拋出這個餌,放長線,釣大魚。
她點了點頭:“好,一刻鐘后出發。”
說罷,時景便要轉身離開。
卻聽身后一聲幽幽嘆息,然后便是個如同夜鶯般動人的男聲:“郡主請留步!”
她的嘴角忍不住彎了:“嗯?”
殷行一身優雅得體的天青色麻衣,斜斜地倚靠在門上:“郡主偏心,帶柳兄出門玩,卻不帶我……”
他的容色實在稀疏平常,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這慵懶的倚門,伴著他天籟一般的嗓音,卻平白無故地顯露出了萬種風情來。
時景笑瞇瞇地望著他:“好啊,小殷若是想來,跟著便是了。多個人,多份力量嘛!”
比起柳霧月的一臉懵懂,殷行顯然知道養安堂是什么地方。
多個人多份力量?
合著這丫頭是打算讓自己去賣苦力的?
他剛想說點什么,忽然聽見對面的屋子門扉被推開,一身白衣的男子笑著說道:“郡主若是不棄,白棋也想要為您出份力。”
柳霧月連忙跑了過去:“白大哥,你的身子還未曾好透,城郊路遠,馬車顛簸,我怕你吃不消。”
白棋卻道:“多謝霧月關心,我的風寒昨日便好得差不多了。”
他目光灼灼地望向了時景,語氣中帶著幾分詭譎莫測的曖昧:“在院中待得太久了,胸口覺得有些憋悶,我正想要讓郡主陪我出門走走呢!”
時景心中略一“咯噔”,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和無憂風暖不同,他與慶陽之間的羈絆,恐怕比柳霧月還要深。
好在,她“失憶”了,管他是什么人,只需要一臉無辜地傻笑便罷:“好,那你也一起去吧!”
一行人浩浩蕩蕩出發,惹得行人議論紛紛。
馬車里,時景萬分無奈地望著莫名其妙在用眼神較勁的三個男人。
殷行與白棋像是兩只準備戰斗的蛐蛐,還沒有開打呢,就已經火力全開,渾身上下都是殺氣了。
這種濃烈的雄競氣氛,讓單純弟弟柳霧月也莫名其妙起了幾分斗志,被動地加入了這場眼神的戰爭。
三個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目光交匯著,隔著老遠都能感覺到他們之間的火花和電流。
“咳咳。”
時景實在忍不住咳了一聲:“你們三人住在一個院中,這么喜歡看對方,等回去了大可以看個夠。我很開明的,若是你們彼此有意,只要情投意合,我可以成全你們……”
三個男人彼此交纏的目光頓時齊刷刷望向了她,眼眸中的驚詫可震碎星辰。
殷行氣得都快要翻白眼了,這女人什么鬼?
看不出來他在爭風吃醋嗎?
說他演技差他是不可能承認的,總之他已經把恨不得將情敵拆骨吃肉吞進肚中的那種火光交織演繹地淋漓盡致了!
“郡主若是眼神不好,得請趙院判過府看看了。”
“我那兒有幾顆明目丸,等回府了我就給郡主送過去。”
殷行和白棋同時說道。
話音剛落,兩個人便都懊惱起來。
得,這下字就更解釋不清了!
果然,時景臉上的笑容愈發深了,她一句話都沒有說,但就差將“相配”兩個字寫在自己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