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景望著時惜墨遠去的背影怔了怔。
看來,她這些日子對樽兒的疏離,所有人都看到了,就連時惜墨也忍不住為樽兒開口說話。
但樽兒自己卻沒有一絲怨言。
她仍舊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打理著慶陽郡主府的一應事宜,寵辱不驚,云淡風輕。
連半句委屈的話,都不曾說過。
時景忍不住嘆口氣:“樽兒,我是否可以信任你?”
在慶陽郡主遇害的前后,樽兒是唯一一個與她形影不離之人。
她之所以懷疑樽兒,是因為這丫頭還有許多事隱瞞著她,不愿意說實話。比如泰和殿的這場落水的戲碼,若不是申儀主動提起,她甚至都不知道還有這回事。
如果說,慶陽的死亡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謀殺,那么在那前后發生的所有與之相關的事件,都有可能是線索。
兩個點,可以連成一條線。
三個點,就可以變成一個平面。
推人落水這件事太重要了,樽兒卻對她隱瞞了。
還有荷包。
一直以來,她都只知道有人給慶陽送信讓她入宮,可是那紙條居然是裝在荷包里的,此事若非時惜墨提起,她壓根就不知道。
樽兒為什么要隱瞞荷包的事呢?
原本,荷包也是個很好的線索。
材質,絲線,繡工,都是可以繼續調查下去的方向。
時景的心中隱隱有一個懷疑:“是皇后讓樽兒隱瞞的嗎?”
樽兒對慶陽確實很忠心,但她對皇后的忠誠也一點都不少,郡主府內有任何一點風吹草動,她都要進宮去稟告皇后娘娘。
比較起來,她更像是皇后長在郡主府的一雙眼睛。
“不!”
時景猛然搖了搖頭:“不對,時皇后是慶陽郡主的親姑姑,她沒有害慶陽的必要。”
慶陽是皇后娘家唯一的血脈了。
就算刨去這一點,時景的存在既能約束時家軍又可以制約皇帝陛下,對時皇后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太子的前程不是一段坦途,二皇子蕭祁像一只龐大的攔路虎,隨時都能張開獠牙撲過來將太子狠狠地咬一口。
皇后需要時景背后所代表的東西來助太子一臂之力。
她沒有理由害死慶陽。
那么,究竟是誰呢?又是為什么?
時景想了想,起身對著門外服侍的小丫頭說道:“讓樽兒過來見我。”
樽兒很快來了:“郡主找我?”
這些日子,郡主總往外跑,也不帶上她,她已經有些日子沒像從前那樣與郡主好好說過話了。
乍然被叫過來,她心里有一點欣喜,居然還有一些忐忑。
時景也不再兜圈子,開門見山問道:“樽兒,我出事前收到的荷包你放在哪里了?”
樽兒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大自然。
她咬了咬唇:“郡主出事之后,我……我就將荷包送到了皇后娘娘跟前……”
當時郡主昏迷不醒,這個荷包是唯一的線索,她只能求助皇后娘娘調查荷包的來歷。
時景皺了皺眉:“皇后可曾說,這荷包有什么問題嗎?”
樽兒搖頭:“是成衣店里最普通的荷包樣式,多為外地商客所買,看質料和款式,是多年前的東西了,很難再找到源頭。”
她頓了頓:“皇后娘娘說,有心人做這樣的事,自然不會在這些小物件上留下什么把柄。荷包,沒什么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