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濃烈一些:“但你如今又有了新寵,他這個舊人自然不被看重。你猜,那些迎高踩低之人,會對他做什么說什么呢?”
可憐那個傻霧月,經常一身傷回來卻半個字都不愿意多說。
時景動容:“我竟不知……”
白棋看她一眼:“郡主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
他淡淡說道:“霧月每日離府去國子監之前,都會在郡主的寢殿前遙望半刻。你猜他看到你緊閉著的殿門,而屋子里與你相擁的卻是另一個男人時,他心中在想什么?”
原本時景聽到柳霧月的遭遇十分愧疚,也很心疼,可是白棋話說到這里,她卻忽然有些奇怪的想法……
她目光閃動,忽然笑了起來:“白棋,你不對勁。”
白棋沉聲道:“我不對勁?郡主是因為覺得自己理虧了,所以才倒打一耙嗎?”
時景繞著他踱步,皺眉問道:“你很在意霧月?”
沒有等對方回答,她又繼續追問:“你怎么會知道霧月離府之前會在寢殿前遙望我半刻?他在遙望我的時候,莫非你也在遙望他?”
白棋一個武功高強的游俠,與官吏之子柳霧月,原本是八桿子打不著的關系。
可是,他竟那般關注霧月,這不免就有些讓人覺得可疑了……
時景目光動了動,突然問道:“白棋,你是不是喜歡霧月?是男人對男人的那種喜歡?”
她緊接著說道:“本郡主自認十分開明,這種不為世俗大眾所接受的愛,只要是你情我愿的真愛,我都接受,并且支持。但是,你得先問過霧月的意見,假若他不喜歡你,你萬不能強求,否則,我定不會饒過你!”
白棋氣結,簡直臉都要黑了。
都說慶陽郡主橫行霸道,恣意妄為,他卻覺得她愛憎分明,有情有義。
倘非如此,他又怎會愿意在這里待上兩年之久,為她擊退多少次的暗殺,撫平郡主府多少防御上的漏洞?
可她這胡言亂語的本事,三兩句就把他往這不堪的路數上拉,真讓他氣得直后悔。早知道,就該讓那些暗箭好好地射她幾次,怎么也要讓她受點教訓才行!
他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讓自己平靜下來:“郡主不要再胡說八道了,我與霧月清清白白,不是你想的那種亂七八糟的關系。我只是為他打抱不平罷了。”
時景挑眉:“哦?”
她笑道:“不是我想的那種亂七八糟的關系,那你告訴我,是哪種關系?”
白棋幾乎是一字一句地從牙齒間將話擠出來的:“是長輩對于晚輩的關愛,是年長者對少年人的欣賞,是同住一個院中友鄰之間的和善。”
他冷哼道:“郡主,這樣夠了嗎?”
時景搖搖頭:“你說得很對,但恐怕還不夠。”
她走上前去,與白棋幾乎咫尺之隔,這才停下了腳步:“白棋,你認得霧月的親生母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