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景停下了腳步:“蕭世子方便的話,就現在說吧。”
蕭謹安點頭:“那個雨夜,莊妃娘娘宮里死了一個丫頭叫春紅。聽說,是因她私自在觀星臺附近祭祀故人,犯了宮里的忌諱,所以才被掌事的尚宮杖斃的。此事,我已查實,宮里很多人都知道。”
他頓了頓:“但大家都不知道的是,其實那一夜,長生殿也死了一個宮女,名叫春裊。”
“長生殿?”
那是時皇后的寢宮。
時景皺了皺眉:“那個叫春裊的宮女是怎么死的?”
蕭謹安抿了抿唇:“溺水。”
他望向了時景:“第二日一早,禁衛軍在蓮花池上發現了一具漂浮的女尸,仵作判斷她死于前夜。
那宮女是長生殿的,容尚宮處置迅果,很快就將尸首帶走了。
又因她平日里為人處事不太行,沒什么與她交好的朋友,容尚宮對外聲稱將她調了任,也無人去查訪她,所以此事并沒有在宮內傳開。”
也就是說,知道春裊死了的人,除了那幾個發現她是故意的禁衛軍外,就只有容尚宮。
時景皺了皺眉:“一個宮女溺水而亡,在宮里恐怕也不算什么駭人聽聞的大事,為什么容尚宮要隱瞞此事呢?”
蕭謹安道:“我只是將查到的事實說給郡主聽,至于如何判斷,那則是郡主的事了。”
他頓了頓:“啊,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在走訪的過程中,聽到了一個傳聞。據說這位春裊宮女手頭很緊,經常靠給宮人們辦事賺錢。”
時景抿了抿唇:“哦。”
蕭謹安看了她一眼:“至于安慶門的守衛,我也去調查過。只是,不知道為什么,當日在郡主進宮的這個時間點上當值的護衛都已被調任了。”
“調任了?”
“對,調任。調去哪的都有,但大多數早已不在京都城,要追查起來怕要費些時日。另外,那日負責記錄的守衛,名叫趙強,他……第二日交了班后就去了醉紅樓,死在了相好的床上。”
“相好的?”
“趙強的相好的名叫蕊香,是醉紅樓里的姑娘,聽說他們兩個已經好了有兩年了。
趙強死后,蕊香受刺激太深,癡癡呆呆,不再能夠接客,被老鴇賣給了東街殺豬的阿大。
我派信得過的人去看過了,蕊香已經完全癡了,心智只有七歲小兒模樣,問不出什么話來。
那個阿大對她還算周到,所以我的人就沒有多做什么。”
時景目光微動:“趙強的死必有隱情,否則蕊香不會被刺激得癡傻。”
她望向蕭謹安:“蕭世子,多謝你了。你身份特殊,我不好再多麻煩你。接下來的事,我會自己去查。”
蕭謹安抿了抿唇:“倒也不算麻煩。畢竟,要害死郡主之人,也想以此來暗算我。我也想知道埋伏在背后的人,到底是誰。”
他頓了頓:“不過,確如郡主所言,我身份敏感,宮里的事或還能多打聽一些,在外面……是萬萬不敢的,也就只能幫郡主到這里了。”
時景看了他一眼:“蕭世子留步吧!宮宴還在繼續,你負責交泰殿的安全,還是莫要離開太遠。”
說完,她點了點頭,便與裹在同一件斗篷中的殷行一起離開了。
蕭謹安望著那兩個遠去的背影,心中空蕩蕩的,一時也不知道失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