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麓抿了抿唇:“周家這計粗糙得很,恐怕是有人想要甩鍋了。如此的話,獵物和誘餌都要糟糕……”
他目光一深:“我的獵物,可絕不能折在別人的手中。”
下一刻,他身影一動,如同離弦之箭般飛速地跟了上去:“郡主,等等我!”
……
申儀公主發了瘋一般一路狂奔,好不容易跑到了周溫婉指定的地點:湯池。
她沒有一絲猶豫便就推門進了“男湯”。
這會兒宴花廳中應該已經差不多要開始了,整個別莊的男賓都該去了花廳,這男湯里不會有人的。
溫婉說,隔壁的女湯早就準備好了對付慶陽的好東西,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溫婉行事向來不拖泥帶水。
這一回,慶陽怕是兇多吉少了。
一想到很可能有人要因她而死,哪怕要死的那個人是她恨之入骨的慶陽,申儀公主的心里難免還是五味陳雜的。
不安,害怕,擔心,忐忑,種種情緒像擺錘,將她整顆心拋上去又跌下來,折磨得她不行。
“慶陽不會真的會死吧?”
“隔壁的女湯里到底藏了什么?”
“該不會是窮兇極惡的野男人吧?”
“天,我在想什么!”
這時,外面傳來焦急的腳步聲,她聽出來了,是慶陽來了!
“怎么辦?怎么辦?”
申儀公主忽然想到了周溫婉遞到她掌心里的那顆糖。
“對!溫婉讓我事成之后把糖吃下,這樣我就昏了過去,不論隔壁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我都不會知道了。”
不知道,就不會不忍心。
等到她醒來,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
申儀公主撕開了糖紙,像是一個馬上就要赴死的戰士一般:“從此刻起,我就閉上了我的眼睛,堵住了我的耳朵,使我的神識昏睡。一切殘忍的事情都與我無關,等我醒來,我要看見一個沒有慶陽存在的不一樣的世界!”
她舉起糖丸剛要放入嘴中,猛然有人一腳照著她的手腕踹了過來:“疼!”
時景耳聰目明地將掉落在地上的糖丸踢入了湯池:“申儀你到底有沒有腦子,你好歹也是堂堂慶國的大公主,這種來歷不明的東西也敢隨隨便便吃盡自己的肚子里嗎?”
她這一腳踢得十分不客氣,申儀公主的手腕此刻還又麻又疼,像是要斷了一般。
到底是嬌弱女子不吃痛,她“哇”一聲哭了出來:“你干什么!”
周溫婉是她最好的姐妹,她給的藥自然就是安全的,難道溫婉還會害她不成?
時景似是聽明白了她的腹語,冷冷地對申儀公主說道:“你手中這顆糖,是五步醉吧?我曾見過它還未被提純時候的樣子,認識它的氣味。”
她冷笑一聲:“你知道五步醉是什么樣的東西嗎?”
申儀現在根本來不及懊惱,甚至也有點為慶陽沒有去女湯而感到微小的慶幸。
她犟嘴說道:“當然知道,五步醉是迷藥,我又不是三歲小孩,當然懂的。”
時景嗤笑一聲:“既然知道迷藥,你怎么敢就此吃進肚子?你就不怕在你昏迷不醒的時候發生什么難以預料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