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太久遠了,直至井宿提及時,他才忽然想起,在他少時展露出西醫天分時,宋江河曾天真爛漫地跟他說——以后要當個中醫,跟他中西合璧。
可他的光芒遮住了宋江河。
他把宋江河的理想當做戲言,從未真正放在心里。而宋江河在得到“你超越不了你哥的,放棄吧”的嘲笑后,不再在任何場合談中醫。
未料……
他從未放棄過。
*
離開宋一源家后,墨傾沒有急著回江家,而是在外面晃悠了一圈,直到夜很深后,才坐上最后一趟地鐵回去。
這次進去,她沒驚擾任何人,翻墻上了二樓。
她的一切動作都悄無聲息。
然而,卻被一直佇立在窗前的一抹身影,看在了眼里。
……
第二天是周末,墨傾又是清早就出了門,連早起做早餐的陳嫂,都只來得及跟她打了個照面。
陳嫂追上她:“墨小姐,出門晨跑嗎?早餐……”
墨傾說:“出門有點事,不用準備我的早餐了。”
“這么早?”陳嫂看了眼還未亮的天,又看了眼無法勸說的墨傾,嘆了一口氣,“那你要注意安全。大清早的,女孩子在外面要小心一些。”
“知道。”
墨傾敷衍地應了一聲,走了。
半個小時后,墨傾走在清晨清冷的街道上,冷風嗖嗖的吹,路燈還是亮著的,她瞧著路邊掃地的清潔工,久久未動彈。
有一輛電動車從前方行駛而來,輪胎滑過結冰的地面時打滑,一時間失去了方向,險險擦著墨傾的肩膀而過。
墨傾剛皺起眉,就見開電動車的男人停下來,扭過頭呵斥:“小心著點,走路不看道兒啊?”
墨傾“嘖”了一聲。
男人發泄完,又重新開著電動車往前走。
墨傾抬手一揮,一粒小石子從手中飛出,徑直飛入電動車后方的輪胎。輪胎忽的一炸,男人再次失控,但這次沒控制好,倉促中摔倒在地。
墨傾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下午兩點,墨傾在路邊一家面館解決了午餐,剛一出來,就接到了宋一源的電話。
“你到了嗎?”宋一源問。
墨傾抬眼看天,見微弱的光芒灑落下來,她瞇了瞇眼:“距離跟井宿約的地點不到一公里。”
“行。那你先過來。”宋一源說,“井宿這小子,好像遲到了。”
“哦。”
墨傾掛了電話,辨別好方向,走向約好的車站。
十分鐘后,墨傾在車站附近的一棵樹下發現了宋一源。宋一源一會兒看表,一會兒打電話,神情有些焦慮。
“怎么了?”墨傾走過去。
宋一源說:“不知道怎么回事,井宿一直聯系不上。”
“上次聯系是什么時候?”
“一個小時前。他說自己拿到了藥方,往這邊趕。”
墨傾眉頭一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