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抹屏障消失,梁緒之心口狂跳。
墨傾拉開車門,垂眼,掃視著梁緒之:“藥方。”
梁緒之心里在打鼓,但總歸是見過世面的,表情依舊沉穩平靜,眉頭一擰,沉聲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是么?”
墨傾唇一勾,語調微揚。
梁緒之被那近乎玩味的兩個字驚得渾身一顫。
她……怎么聽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
腦子沒有轉過彎,梁緒之就感覺有陰影壓下來,他陡然一慌,只覺得整個人一輕,等他回過神時,已經被拎出來扔在了地上。
梁緒之重重甩在地面。
他猛地抬頭,什么都未來得及看清,就見墨傾一腳踢過來,由下往上踢中了他的下頜,他一口鮮血噴出來。
“我最喜歡你這種嘴硬的。”墨傾上前一步,猜中了梁緒之的胸口,語調輕悠悠的,“揍起來沒負罪感。”
“……”
疼痛與憤怒交織,梁緒之此刻雙眼通紅,血絲遍布。
這會兒,梁緒之從最初的震驚中脫身出來,他的理智被拉回了一些,瞪著墨傾道:“你知道得罪我的后果——”
話沒說完,墨傾又一腳踢中他的胸口。
梁緒之疼得渾身蜷縮起來。
墨傾站在他跟前,不疾不徐地說:“你可知道得罪我的后果?”
“……”
梁緒之在心里狂噴臟話。
又是一腳踹過來,梁緒之連在心里罵人的勁兒都沒有了,渾身疼得他直冒冷汗。
墨傾在梁緒之身側蹲下來,手在梁緒之身上摸到那一張藥方。梁緒之下意識想捂住,可來不及了,他手上傳來一陣刺痛,一晃神,藥方已經被奪走。
梁緒之徹底慌了,忘記了疼痛,忘記了處境。
“我知道二十一道顯現步驟,”梁緒之仰著頭,艱難地說,“你只需讓我看一眼,藥方我不要,恩怨我不計較。”
墨傾拎著那一張柔軟的皮紙,緩緩起身,涼聲道:“我對藥方沒興趣。”
梁緒之望著她,眼神是困惑且迷茫的。
墨傾一字一頓地說:“我是來毀了它的。”
“哈哈哈……”梁緒之像是聽到什么好笑的事,忽然笑起來,唇齒間沾了血,他卻大笑不止,“你難道不知道嗎,這藥方是不能被銷毀的……”
銷毀藥方?
這是他聽說過最好笑的笑話了。
一百年來,無數人因這一套藥方而瘋狂,當然,有一批人想要將其銷毀。可是,他們辦法用盡,依舊無法破壞分毫。
這藥方,根本就不是人間該有的東西。
然而,他的笑聲并沒有持續多久。
因為,墨傾掏出了一個小瓶子,擰開瓶蓋,往皮紙上滴下了幾滴液體。
液體是紅色的,剛沾上皮紙,號稱“無法銷毀”的皮紙頓時燃燒起來,火焰竄起,皮紙在墨傾掌心燃燒。
只燒皮紙,不燒墨傾。
就像墨傾掌心燃起了一團火。
火焰照應著墨傾的臉,光影在拉扯變換,她臉上情緒不明。
“不可能,這不可能……”
梁緒之臉上的笑容轉化成震驚,在火焰消失的那一刻,徹底變成了瘋狂。
“呵。”
墨傾嗤笑一聲。
皮紙徹底化作灰燼,墨傾的手掌翻過來,灰燼于她手里掉落,風一吹,飄散著。
“怎么可能?!你怎么能毀了它?!”梁緒之跟發瘋似的撲上來,去護著那些灰燼,他憤怒地罵,“你個瘋子,你知道它的存在價值嗎?!”
“我愛毀便毀。”墨傾懶洋洋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