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怔住:怎么又有去處?
宋一源在一旁幸災樂禍:霍斯天天給墨傾找好去處,把基地家世好、背景強的人都找遍了,羅列了一條長長的名單……嚯,現在怕是送不出去咯!
墨傾將手機一收,說:“江刻來接我,先走了。我教室的東西,你去拿一下。”
思忖了下,霍斯只當墨傾去教室會尷尬,點頭:“嗯。”
墨傾走了,轉身進了樓道,身影消失。
霍斯看著空空的樓道,輕蹙的眉頭一松,又看向讓人頭疼的另一大麻煩:“你真要辭職?”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能有假?”宋一源挑了挑眉。
“特級教師呢?”
“反正明年是拿不到了。就我得罪的人,再干個幾年,還是幾十年,結果應該沒差。”宋一源說。
“話到沒錯。”霍斯贊同。
宋一源被他的附和哽了一下。
不過,他很快就釋然了。
眼一抬,宋一源看向對面的教學樓,視線落到某一間教室。
他提出辭職的時候,沒有悵然和后悔,反而有些解脫。
或許,他確實不是個好老師。
霍斯看了眼表,神情嚴肅地說:“正好,我手里有一個任務,需要你出差半年……”
“能有點人性嗎?”
宋一源收斂所有情緒,眼睛一瞪,嘴角微抽。
他不滿了:“我剛要辭職,就讓我干活,驢都不是這么當的!”
霍斯說:“正式員工。”
宋一源一秒變臉:“你說,什么任務,我保證完成。”
*
還在上課時間,校園里行人伶仃,不見學生蹤跡。
墨傾踱步走在林蔭道上,目光掠過周遭的風景,灰白的教學樓、高聳的樹木、寂靜的樹林。不過四個月,已然熟悉。
她想起百年前那一次退學。
那時比較熱鬧,墨副官、阿悄、燕南、井時都在,沒有規矩辦理退學手續,陪她在學校大鬧一場后,瀟灑地走了。
他們一出門,就遇上了江延。
一個個慫成了鵪鶉。
他們都以為,江延會好好教訓他們一通,可結果是,江延請燕南他們吃了一頓,晚上就讓燕南他們去鬧那個財主家了。
江延沒有記載。
阿悄、燕南、井時,亦沒記載。
唯有一個墨副官,待在帝城扎了根,留下了姓名,如今雖已不在人世,但澤被后世。
墨傾又一次路過姚德軒的雕像。
她站住,微微偏頭,抬眸,盯著那個多出裂紋卻仍未被察覺的石像,唇角勾起抹淺笑。
——留著有什么用呢?
——每一天,皆有無數學生來往,可從未有人多看一眼。
墨傾眉目一冷,指尖一枚銀針飛出,徑直刺入雕像的眉心。這一次,沒入到底,一點尾端都沒有露出來。
墨傾轉身就走。
一步,兩步,三步……
在她跨過學校大門的剎那,石像忽而龜裂開,一道道裂紋在石像上蔓延,轉瞬之際,石像分崩離析,碎裂成一塊一塊。
石塊滾落的聲響,驚起了保安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