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傾又問:“名字呢?”
“沒有寫全名。”葛藝繼續說,“就叫江先生。”
“……”
墨傾無言,用眼風剜著江刻。
江刻氣定神閑地喝著水。
過了幾秒,墨傾將視線一收,繼續問:“夏雨涼葬在哪兒了?”
“后山。”一提這個,葛藝眼淚如泉涌,完全止不住了,她哽咽著說,“她死后,村長家嫌她沒生男娃,不準她進祖墳,把她隨便扔后山的地里了。”
“我和兩個朋友偷偷挖了個坑,把她給埋了。可是,自從全村人生病后,村里人就找到埋她的地點,把她挖出來泄憤,現在……”
葛藝一邊抹淚一邊說,說到后面,完全說不下去了,嚎啕大哭。
耳背的奶奶聽到聲音,忙從外面走進來,嘴里念叨著“藝藝不哭,藝藝不哭”。
她看不太清,走得又很急,跌跌撞撞的。
墨傾和江刻不約而同起身,快步過去,一左一右地攙扶著老人家。
葛藝趕緊抹干眼淚,怕奶奶擔心,走過來安撫奶奶。她安慰了很久,奶奶才漸漸放下心。
墨傾和江刻靜站在一旁,瞧著這一幕,神情皆有些凝重。
在東石市,所有人都告訴墨傾,這個時代變好了,所有人的生活都好起來了,書上、網上也都這么說的,所以墨傾真就放了心。
但這個國家,千百年來積累下多少沉疴雜癥,又怎是一百年就能輕易抹除的。
它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花了點時間,葛藝總算將奶奶哄好了,自己的情緒也平靜不少。
“不好意思啊。”葛藝有些局促,“你們坐吧,我跟你們說一下村里的病。”
墨傾、江刻便又坐了下來。
“病這個事,都是我猜的,沒有證據。”葛藝低下頭,絞著手指頭,“但它絕對不是什么詛咒。你們是城里來的,也不信這個的,是吧?”
“不信。”
“不信。”
墨傾和江刻異口同聲道。
葛藝吐出口氣:“我是這么分析的。在夏姐姐去世前,她給我們吃過她做的小零食。我觀察過,所有吃過零食的,都沒有患病。但是,那些沒吃的,或多或少都有癥狀。”
“什么樣的小零食?”墨傾追問。
“是小餅干。有一股藥味兒,她說加了些藥材,是有強身健體功效的。”葛藝繼續說,“她還提醒過我,如果沒必要的話,喝井水就行了,不要用自來水。”
“她還跟別人說了嗎?”墨傾又問。
葛藝搖了搖頭:“我想,那小餅干就是解藥吧。那一天,她讓我帶一點兒回去給奶奶,但我奶奶沒吃。后來她問我這事,沒多久,她就提醒我別用自來水。”
“你們的自來水是從哪兒接來的?”
“后山。”葛藝悄聲說,“因為挖了夏姐姐的墳后,這病一下就蔓延了,村里人怕又遭報應,現在已經沒有人敢上后山了。”
“愚昧。”墨傾聲音里添了些冷意。
葛藝看著墨傾,發現墨傾一點都不像同齡人。她有些怕墨傾。
該問的事都問完了,墨傾和江刻都沒再待下去,沒一會兒,就告辭離開了。
前腳剛出葛藝家的門,墨傾后腳就收到戈卜林的短信。
【問到了,葛村長說,醫圣在鐘表里。鐘表是夏雨涼的,應該就在夏雨涼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