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刻唇角輕輕往上一翹。
頓了幾秒,墨傾不知怎的,似乎被感染了一樣,也揚唇一笑。
墨傾喊“有人嗎”
“來了。”
木屋里傳來一道不耐煩的聲音。
很年輕。
也,有點熟悉。
沒一會兒,就見一道身影從敞開的門里走出來。赫然是谷萬萬。
破大衣仿佛就是谷萬萬的象征,他仍裹著破大衣,似乎心情不怎么樣,眉壓著,眼里染著些微煩躁。不過,他見到墨傾、江刻二人,怔了下。
“你們怎么回事,哪兒都有你們”谷萬萬抓了抓頭發,發完牢騷后,注意到二人手里提的東西,“來找張三的”
墨傾和江刻都是初次來村里的人,不可能得知張三的存在和習慣,肯定是招待所的人告訴他們的。
于是,谷萬萬對他們的來意,也猜到了七八。
抬手扶著門,谷萬萬跟二人說“進來吧。”
木屋是一層建筑,但地基挑高了一些,左右各有樓梯前往正門。門外放著藤椅和茶幾,一看就是享受生活之人。
墨傾和江刻跟著谷萬萬進了屋。
屋里很寬敞,但充斥著各種草藥的味道,有點兒藥方的意思。
“三叔,有人找。”谷萬萬往里喊了一句。
“誰啊。”
有人應答一聲。
是在右側的餐廳。
谷萬萬走到餐廳門口,跟沒骨頭似的倚在門框上“把夏雨涼送回來的人。”
里面想都沒想“不見。”
谷萬萬“哦”了一聲,回過頭,跟墨傾、江刻轉告張三的意思“他說不見。”
墨傾揉了下耳朵,不算客氣“聽到了。”
“請吧。”谷萬萬指向外面。
“來都來了,見一面也無妨。”墨傾大步走向餐廳的門,待谷萬萬伸手去攔的時候,她抬手一掃,谷萬萬被她推得一個踉蹌。
谷萬萬嘴角一抽。
他看了眼墨傾背影,又打算雞蛋碰石頭,但這一次,踱步跟上來的江刻斜了他一眼,手往上一擋,又把他震開了。
谷萬萬的手臂被震得發麻。
揉了揉手臂,谷萬萬看了眼這倆“強盜”,嘶了一聲。
不管了。
餐廳內。
墨傾往里走一步,就頓住了。
餐桌前坐著一個老人,約摸六十出頭的模樣,頭發黑亮,神采奕奕,不顯老。他穿著一件破爛外套,手里拿著一杯酒。
桌上杯盤狼藉。
看來是跟谷萬萬喝過一局了。
“谷萬萬,我看你就該把自己剁了當我的肥料,連兩個人都攔不住”張三咕噥著,往嘴里塞了一粒花生米,將酒杯往桌面一擱。
他抬頭。
在這一瞬,原本的不滿和煩悶,化作了震驚和恍惚。
“咳咳咳”
沉默兩秒后,張三忽然被花生米嗆到了,拍著胸膛咳個不停。
谷萬萬聽到了動靜,進了餐廳,給他倒了一杯水。
不過,他剛將水端過去,張三的咳嗽聲就停了。
“你”張三喘了一口氣,抬起頭,指了指墨傾,問,“叫什么名字”
“墨傾。”
“”
張三又安靜了,一動不動,跟石化了一樣。
谷萬萬推了推他的肩膀“三叔”
張三動了一下。
谷萬萬松了口氣“我還以為你原地歸西了呢。”
“兔崽子。”張三罵了一句,抬腳就朝谷萬萬踢了過去。
谷萬萬趕緊閃開。
“哎,”谷萬萬又靠近兩步,“我證實過了,她就是叫墨傾。跟你說的那個啊,充其量是同名同姓,不挨邊。”
張三深吸口氣,沉沉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舉起了酒杯,仰頭,將酒一飲而盡。
他心道你懂個屁。
谷萬萬是沒見過“墨傾”的照片,但他見過,所以在看到門口那人時,還以為是見鬼了。
“你們倆,”張三頓了下,仔細端詳了二人半刻,最后說,“坐吧。”
墨傾看了眼滿桌狼藉的餐桌,站著沒動,嫌棄道“總得收拾一下吧。”
“給你們臉兒”
谷萬萬不滿極了,朝他們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