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文檔,備注就兩個字藥材。
“谷萬萬的解藥。”墨傾說,“照著上面的,一個不落的買回來。”
“我去買”聞半嶺一個激靈站起來。
“嗯。”
“我才不要去。”
聞半嶺傲嬌病又犯了。
他奚落道“他一個拖后腿的,我能給他偷儀器就算了,還得給他買藥材,我是不是犯賤”
“不去可以。”墨傾在一小塊空地上坐下來,隨手撿起了兩個零件,漫不經心道,“除瘴儀看看就得了,別指望著看它的功能。”
聞半嶺暴躁了“你威脅我”
墨傾頷首“是啊。”
“你以為我不敢對你怎么樣嗎”聞半嶺氣得瞪圓了眼。
“嗯。”
紙老虎聞半嶺“”
三分鐘后,聞半嶺氣呼呼地甩上了門,離開了。
為了墨傾文檔上的藥,聞半嶺在外待了兩天兩夜,最后用貨車裝了二十麻袋的藥材,筋疲力盡地回了家。
一進門,他就想暴躁地嚷嚷,但客廳里重新組裝好的除瘴儀,卻令他移不開眼。
除瘴儀竟是被一團熒光包裹,原本灰撲撲、不起眼的儀器,此刻锃光瓦亮的,如全新的一般。
“墨傾墨傾”
聞半嶺甩開腳丫子就在家里亂晃悠。
等他喊到第五聲,洗衛間傳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鬼嚎什么呢”
聞半嶺聞聲,回頭看去。
只見一抹身影從洗衛間走出來。
墨傾穿著一件白長裙,身材高挑清瘦,趿拉著拖鞋,頭發剛洗,濕漉漉地披散在身后,有幾分慵懶和隨性。
她往腦袋上罩了一條白毛巾,隨意擦拭著,走近幾步后,抬起頭,露出稍顯蒼白的臉,視線斜斜地打過來。
聞半嶺忽然有些局促。
“買齊了”墨傾問。
“嗯。”
聞半嶺先是一點頭。
隨后,他感覺自己氣場低了,不服氣,挺了挺胸膛,又說“我辦事,能不靠譜”
“去搬上來。”
墨傾目光一收,從他身邊路過。
她的走動帶起了一陣微風,裹挾著一股清香,是洗發水和沐浴露混合的香味。
聞半嶺有些迷糊他家的洗浴用品味兒這么好聞的嗎
走到臥室前,墨傾手覆在門把手上,倏地一頓“你去把谷萬萬叫過來。我睡一覺,天黑之前別打擾我。”
“哦。”
聞半嶺聽她命令,已經習以為常了。
墨傾進了臥室,關門時,順帶反鎖了。
她無力地往后一靠,忽的,從發根開始染上了一抹白,白色迅速蔓延而下,一直垂落到發梢,轉瞬青絲全白。
她抬起頭,眼睛是赤紅的。
臉色白得異常。
吸了口氣,墨傾垂下眼簾,看了眼雙手長出的指甲,眉頭極輕地皺了一下。
就這么站著沒動。
頓了半刻,墨傾用指腹摁了摁太陽穴,然后緩步走到床邊,一頭扎進了被窩。
媽的。
以血養器,累死她了。
墨傾這一覺,睡到了晚上十點。
她從床上起身時,緩了好一陣,缺血的身體仍有些虛弱,但總比早上要好很多。
將散亂的發絲撥到腦后,墨傾手摸到發梢,動作頓了一下。
發梢已經黑了。
再看指甲,仍是長的,但沒了再長的跡象。
墨傾沒精打采地起床,在床頭柜里找到一把剪刀,把指甲一一給剪整齊了,然后才趿拉著拖鞋離開了臥室。
“你醒了”客廳里,聞半嶺正在研究除瘴儀,見到墨傾后隨口說,“這一覺睡得夠長啊。餓了嗎,餐桌上有吃的”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