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斯染聽到自己的名字，也從心事中回過神來。他一手搭住安瑯的肩膀，一邊拉著他往山上走，一邊說道：“嘿，你要是說這個，沒有人比我更懂了。小安安啊，穗城那邊的小姑娘都喜歡小白臉，越白越好，就你和明肅這種水平的，非常討人喜歡。
在那邊啊，穿衣服還是有點禁忌的。你得多穿點艷色的，把你那些黑白藍灰的衣服都收一收，最好是穿個彩虹色。你看你心心姐姐，她雖然喜歡穿白襯衫，但到了那邊，不還是穿著花花綠綠的裙子嘛……”
看著鳳斯染和安瑯的背影，明心小聲問明肅道：“哥哥，趙先生的身體到底怎么樣？”
明肅嘆了一口氣，有些哀傷地道：“他的身體沒問題，也沒有檢查出什么大毛病。但是……他在西涼山上和我說，這些年，他一直研究陣法，在創新的時候，失敗了很多次，遭到了不少反噬。他身體里的能量，也就是人類說的精力，已經快被耗盡了。”
“所以，他活不了……太久了，是嗎？”明心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人類的生命本來就很短暫，趙翼展已經八十多歲了，死亡好像也不是什么難以接受的事情。
但死亡這個事情，一向都是活的人更難接受一點。明肅和鳳斯染他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趙翼展，才相處了沒幾天，就要面對他即將離去的事實。
很多妖向往人類的生活，也會去人間和人類相識相知，但是最后的結局，往往都是悲劇。那種失去愛人、親人或是朋友的痛苦，誰都不想一遍又一遍地體會。那是漫長的歲月，也無法治愈的傷痛。
明肅閉了閉眼睛，趙翼展的事情戳中了他心中最痛苦的恐懼。他身邊的明心，他的小妹妹，最后也會面臨這樣的結局。
明心總有一天會長大，會變老，也可能會重病纏身，會變成一位走路顫顫巍巍的老奶奶，也會安詳地離開人世。
雖說按照功德，妖神去逝之后，會飛升成仙，成為上仙，但是自古以來，只有個別的幾位妖神成功了，就連前代妖神，也轉世投胎了。
那明心呢……
明肅不敢再想下去，當初失去前代妖神，他們已經足夠痛苦了。失去明心，只會讓他們的痛苦只增不減，畢竟明心是他們看著從一個連牙都沒長的小嬰兒，長到現在這般亭亭玉立的。
明心感覺到明肅的心情不太美妙，就伸出手揪住了他的袖口，就像小時候那般輕輕搖了搖，說道：“哥哥，別難過啦。”
明肅看著比他矮了一頭的妹妹，露出一個有些蒼白的微笑，安撫地說道：“沒事兒的，咱們也趕緊回去吧，不然阿染和安安該起疑心了。”
“安安可能會，但是他不會說。至于染哥，他肯定沒發現，要是讓他知道你是故意支走他，肯定會和你鬧的。”明心笑著說道。
“也對，他還是笨一點好，不然就會天天生氣了。”
兩個人也慢悠悠地向山上走去，享受著這溫馨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