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沉沉,仿佛濃墨涂抹。
遠方樹影婆娑,一點星辰的微光都沒有,風沙吹得樹葉沙沙作響,充斥寥寂。
裊娜的煙霧縈繞下,滄桑的老者手捧旱煙桿,步履蹣跚地走來,身影蕭索,帶著寂寞與孤獨。
他身旁的小姑娘,扎著兩個大辮子,眼睛發亮的望著前方,燦若繁星,透著靈氣。
走進來之后,她“哎呀”一聲,來到阿飛的身前,不忍的自身上撕下一塊布,在他斷臂處包扎起來。
這一過程中,阿飛看都沒有看她,只是眼神恍惚的望著天外,一動不動,渾身充滿了暮氣,儼如死人。
他的心仿佛已經死了。
看見這副場景,老者長嘆道:“教主下手端是狠辣啊!”
嚴涉道:“你錯了,殺死他的人不是本座,而是他自己。”
老者沉默了下來。
嚴涉又道:“真正的強者,是不會因為任何挫折與困境而頹廢的,他們只會把一切但痛苦當做人生前進的資糧,讓自己成長、超越,僅僅只是一點打擊就心死之人,歸根到底只是個弱者而已。”
聽到嚴涉這帶有譏諷的話語,阿飛那里竟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宛如一具死尸。
老者長吸了口旱煙,霧氣氤氳蒸騰,望著嚴涉道:“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了,上一次老夫完全沒有料到,你竟會是魔教教主。”
嚴涉盯著他,道:“但本座卻知道,你便是兵器譜第一的天機老人,我對你那根天機棒很有興趣。”
“你說的天機棒早已被我丟在家里的床頭了。”老者吞云吐霧地說著,神色淡然。
李尋歡心中不禁生出敬佩。
“好境界。”嚴涉先是贊嘆著,隨即望向手中的圓月彎刀,“但是我的刀卻握在手上。”
那個大辮子姑娘在旁道:“爺爺手中無棒,他手上卻有刀,這是什么意思?”
李尋歡對她微微一笑,道:“令祖高深莫測,手中雖無棒,但天地萬物皆是他之棒,此乃無棒勝有棒之境界。但嚴教主卻認為自己手中之刀足以勝過他之無棒。”
“那到底是誰更厲害?”大辮子姑娘眨著亮晶晶的大眼睛,疑惑的望著三人。
嚴涉道:“這個容易,要是本座能一刀劈死他,那就是本座的有刀更勝一籌,反之則是他之無棒更加高明。”
他眼含殺氣的望向對面的老者:“出手吧,讓本座看看你的實力。”
老者嘆氣道:“現在的年輕人怎么一個個如此逞兇斗狠,老夫都一把老骨頭了,可不想和你拼命。”
嚴涉冷笑道:“非是不想,而是不能吧。”
老者臉色不變,淡然處之:“先前聽教主論述武道,列出五大境界,老夫對此到有幾分興趣,今日你我不如來一場文斗如何?”
嚴涉做出一個請的姿勢:“本座也很好奇享譽天下的天機老人對武學之道究竟有何見解。”
老者道:“武學之道,在老夫看來,實則乃是一場禪悟,花非花,霧非霧罷了。”
“一切有為法,皆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