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百步飛劍,居然觸及了宇宙二脈的毫末,若非蓋聶還太過年輕,修為太淺,這一劍或許真的有可能傷到我!”
嚴涉心中自語者,右手忽然握住身前的空間,一股滔天洪澇翻卷升騰,水澤無量,吞噬萬物。
六災禁訣,洪澇災!
天下至柔莫過于水,天下至剛亦莫過于水,洪澇之災,翻天覆地,吞沒萬物,無任何東西可以幸免。
轟!
蒼白的巨龍攜帶滔天劍意,不可阻擋的鋒芒,沖入那層層浪花之中,激蕩起滔天波瀾。
然水浪無窮,它所引起的不過短暫一瞬,頃刻之后,那浪花就恢復平靜,而那銳利的劍氣同樣被水浪沖散。
浪濤之后,樹林恢復尋常,只有一地水漬以及那柄插立在地上的長劍訴說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車上天下最具權勢的青年微笑鼓掌起來:“老子言上善若水,幾近于道,無堅不摧,果真名不虛傳,縱然鬼谷百步飛劍,亦難以穿透層層水浪。”
嚴涉注意到,縱然剛剛水浪滔天,他身上的衣服依舊絲毫水漬皆無,微笑道:“王上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
他拔起地上插立的劍,遞給蓋聶:“剛剛弄壞蓋兄的劍,這柄就當做賠償了。”
“這劍是我的,你這樣慷他人之慨,實在過分。”馬車上,青年側目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嚴涉微笑道:“它雖原本是王上所有,但現在卻是我的戰利品,所以我有權給他選一個主人,何況蓋聶兄是因為王上才折毀心愛佩劍,王上不應該賞賜他一把嗎?”
馬車上傳來冷雋聲音:“你說的不錯,蓋聶,從此之后這柄劍就歸你所有了。”
蓋聶接過劍,對著馬車躬身道:“多謝王上賞賜。”
青年走下馬車,端詳著嚴涉,鄭重道:“贏政。”
嚴涉作揖道:“姒胤。”
贏政蹙眉道:“你是蜀山的人?”
嚴涉平靜道:“不錯,而且是夏禹氏族的人,不出意外,過上幾年我就是蜀山兩大長老之一。”
贏政神色一冷:“那你可知,蜀山巫族乃是大秦一直在追殺的反賊。”
嚴涉注視著他:“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蜀國已經淪為秦地數十年了,蜀地既然是秦地,蜀人自然也都是王上的子民,這包括蜀山。王上心胸容得下天下,難道容不下區區一個蜀山?”
贏政大笑起來,神情肅然:“不錯,寡人要建立的功業,無論是楚人、趙人、齊人、韓人、魏人、燕人,亦或者蜀人、衛人,都會只有一個名字,那就是大秦的子民,寡人的子民!”
嚴涉淡淡道:“王上雄心,千古無二,所以草民我才來找您投機。”
贏政端詳著他:“姒先生何必妄自菲薄,先生本事,變數當今七大戰國,諸子百家,亦不過寥寥三四人可以比肩,能得先生之助,是贏政有幸才是。”
在嚴涉展露出凌駕在蓋聶之上的實力之后,他的態度一下子溫和起來,這個世界,雖然兵家昌盛,憑借強大的兵陣,大軍之下,足以粉碎一切強大的武道高手。
但臻至天人之極的絕頂強者雖不敵兵法鐵騎,但依舊是一種足以讓諸侯震懼的可怕存在,足以成為任何一位諸侯的座上賓。
贏政雖貴為秦王,天下最有權力的人,但現在呂不韋主政,他本身的權力受到制約,身邊最得力的高手不過就是蓋聶。
雖然嚴涉來的太過主動,太過湊巧,也顯得知道過多,但贏政卻需要這樣的力量,他也有信心掌控一切。
嚴涉非常了解他的心理與處境,這也是他選擇如此直接出現的原因。
他不怕贏政對他有疑心,因為他有足夠的價值,而且帝王天性多疑,無論他以什么樣的方式出現,都會被懷疑,到不如光明正大。
心念轉動,他挑眉問道:“不知是哪三四人可得到王上這般推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