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明白!”
……
“君奉天!”死死地看著眼前浴血的身影,地冥心中敬佩與嫉恨交織。
憑什么,世上的好東西都屬于你君奉天?
帝父、曙晨,他們每一個都對你那么愛護,對我卻是……
憑什么,你永遠能夠大義凜然,正值的讓人厭惡,而我生來就是要做滅世的魔頭?注定去死?
他很憤怒。
“地冥,不要繼續了……”君奉天低喃著,身上一片猩紅,狂暴的血暗力量凜掠著他的每一處血肉,充斥在他的五臟六腑、經脈穴道里,甚至蔓延到他靈魂的深處,破壞著他的生機。
但他自始至終,臉色不曾有半點變化,縱然身子因為劇痛不斷戰栗,縱然靈魂都在撕裂,他的目光依舊驚疑,傲骨不倒。
“以我的性命,償還父親的罪孽,停止這錯誤的一切吧!”
他伸出一只手,遞向地冥。
濃郁的血暗之力充斥在地冥周身,仿佛最尖銳的刀鋒,切割著周遭。
君奉天身上的血肉被一絲絲的割去,露出森白的骨頭,不斷搖顫,但他始終不曾有過停頓猶豫,緩緩地朝著地冥的肩頭而去。
終于,他觸碰到地冥的肩膀。
輕輕一下。
觸碰是肩,顫動的是地冥的心。
“哈哈,你真是讓人憤恨啊!”地冥大笑著,又大哭著,淚水與笑聲交織著復雜。
百味雜陳。
血暗之力驀然收斂下去。
地冥拔劍而起,刺了出去。
劍光無比銳利。
君奉天卻不閃不避,任由劍光刺來,忽然發現,那劍光在刺到一半之后,竟一下子轉彎,逆刺回去。
嗤!
血肉噴濺的聲音。
地冥的胸口,一片模糊,劍鋒穿過了心臟,沒有血液流出,只有源源不斷的血暗之力噴薄爆發。
“地冥!”君奉天悲慟長嘯,來到地冥身前,真氣輸送,卻已無力回天。
地冥生機逐漸斷絕。
“君奉天,我早已回不了頭,也不能回頭……血暗之力,是唯一的希望……”
“找到人之最……只有他能夠利用血暗之能……”
血暗之力仿佛受到什么指引,盡數聚集在地下,一個巨大暗旸,仿佛海洋。
君奉天緊握著雙手,點了點頭。
地冥嘴角勾起一絲慘白的微笑:“天跡被眾天邪王附體……要想對付眾天邪王,關鍵在于云徽子以及……彩綠險磡圣…圣痕者……”
“你一定要幫我救回他!”
他猛地跌倒在君奉天的肩頭,一雙眼睛死死地望著君奉天。
“我一定會救回師兄的……”君奉天扶著他,神色黯然。
“那就好,那就好……”地冥望著天空,雙眸逐漸黯淡,身體變得虛幻。
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拼盡最后的力氣,掙扎道:“小……小心,人……人……”
話未說完,他已化為虛無,仿佛一道泡沫。
他之一生,本就是泡沫,注定隨風破碎。
君奉天深深一嘆,望著渾身腐爛的血肉,一股疲憊感涌上心頭。
他顫抖著,低吼道:“君奉天,你要記住,父債子償,父親、母親,一生都是罪孽滔天,一天不償還這些罪孽,讓死者安息,你就一天不可倒下!”
勉強站立著,他想起地冥最后的話。
“小心人什么?”君奉天神色一變,垂頭思考了片刻,眸子忽然閃過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