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求求你,她不想忘記。
即便是造成了她前世那么崩潰的元兇,她也不想忘記,那不是全然的恨意,她知道他們是愛她的,父母之愛子,即便他們缺陷極大,一意孤行,確實在是以為給了自己的女兒最好的路。
還有,很多,很多東西,她不愿意再想起很多事情,卻也不想全然忘記。
蜿蜒的淚水從白色的皮毛之上滾落,帶著毛尖濕潤成一團。
與此同時,她的腦子中的字符開始一個個排列整齊起來,她終于知道了那是什么。
《乾元真經》
并未存在于修真界記載之中,卻與她同出一源,血脈相引,那是只有她方能練成的功法。
等高無衣走出參樓之時,卻已是第七日。
樓外空空蕩蕩,只有兩棵鐵樹。
她剛抬腳要走,就見掌門玄明和延錚一高一矮兩個身影站在不遠處。
延錚眉眼間似有不耐,忽然余光瞟見了那小小的身影,立馬撇下了玄明大步流星奔她而來。
高無衣張了張嘴,才發覺自己的嗓子干澀無比,“師父。”
不等玄明上前說話,延錚衣袖一揮,裹著面白如紙的人消失在了庭院之中。
時值杜仲在草廬當差,就見一位大能抱著十數日未見的小丫頭直直闖進來找益明。
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撂下搗藥舂就奔了過去,一路撞翻兩個竹箕,草藥落在地上輕飄飄的,沒有什么回音。
“小師妹?小師妹這是怎么了?”
高無衣一抬眼就撞見杜仲眉眼急切,仿佛自己誰死一般大聲疾呼,終于忍住了腦子里殘余的昏沉疼痛,勉力一笑,兩個笑渦露在空氣之中。
“杜仲師兄,我沒事的。”
只是脫力了,加上大腦過負,實在頭疼欲裂,才會看上去格外慘烈。
七天的時間只夠讓她和那枚虎符和平相處,卻不代表徹底接納,她還有得功夫磨,徹底融合以后,虎符不過自己腦海中的一部功法而已。
杜仲把了脈又探過額頭這才舒了一口氣,好歹也是自己養了三年的孩子,如今才離了自己眼皮子十幾天就這樣凄慘的回來了,他自然心急如焚。
即便查出只是脫力了杜仲還是有些怨眼前杵著的這位大能,無奈他在延錚眼里估摸著也不過螞蟻一般。只得小聲抱怨了無衣幾句。
“便是小師妹專心修煉也不能這般操之過急呀,以后你自己且小心著,怎么才離了我幾日你就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了。”
話一說完他又迅速醒悟過來,小師妹也只是個七歲的孩子而已。
一盞濃濃的靈參液灌了下去,高無衣總算有了力氣。
“知道啦師兄,我會注意的。”
她從塌上跳下來,看了眼站在那八風不動氣勢逼人的師父,長嘆了一口氣,一時相對無言。
延錚從直勾勾盯著一處的狀態之中回過神來,“你要在這兒留一天嗎?”
高無衣看了一眼眉頭蹙得能夾死蒼蠅的杜仲一眼,又看了看神游天外的延錚,只覺得這輩子的氣都要在這里嘆完了。
她只是一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老虎而已,小老虎能做錯什么呢。
“今日就算了,師父我要閉關幾日,師兄我過些時日再來找你。“
她沒說自己為何要閉關,延錚卻懂了,他沖杜仲略略頷首,“我帶我的小徒弟走了,之后自會放她來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