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有些傷感,語調也低沉了些,“我有些不放心你,想著再囑咐你幾句。”
兩人并排走在宗門后山的一條滿是梨花的小道之上,風吹來,落白紛紛,宛若春雪。
“雖說各大宗門弟子都會謹言慎行,不會得罪任何一宗的人,讓宗門之間出現爭端,但奪寶紛爭永遠不會少,明面上是道友,背地里就給你一刀子的事也不少,你此去一定萬萬小心,尤其散修盟和傭兵盟的人,他們并非宗門弟子,性子更為江湖一些,你盡量遠離。”
“還有還有,你雖然成天嚷著窮,你的身價可真不算窮了,這些年你大師姐和我給你的,還有宗門的年例,加在一起放修真界和別人比比大約是不少了,連益明和杜仲都給你了那么多好丹藥,千萬不要輕易現于人眼前,在秘境之中得了什么也不要聲張。”延錚說著說著,停下腳步,“萬事萬物,你切記,藏拙守靜,歷練雖重要,自身更當小心。”
無衣也看出了延錚有些擔心的過分,連忙點頭表示記住了,讓他放心。
“師父都教過三個弟子了,怎么對我還這么不放心呀”無衣假意嗔怪,想讓延錚放松下來。
一身寬袖黑袍的人抬頭看了眼團團梨花,語氣黯然,“小無衣,你從未問起二師姐,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極小心謹慎的。可我還是害怕,我一生收了三個徒弟,皆是少年英才,萬人矚目,你二師姐,正是折于外出歷練,她死那年,不過五十六歲。”
他取出一只玉符,“里面封存我的三道劍意和一絲元神,危急時刻催動,我便能知道你的位置,趕去救你,三道劍意也可抵擋一陣。”
“若是修煉打坐,按我教你的三重結界法,千萬別馬虎大意。”
無衣一時無言,接過玉符揣進自己的懷里,想要說些什么,話到嘴邊就哽住,她大概知道了這些年師父為何總有愁態,那是他的心結,也是他修行上的阻礙,可這件事,她卻無能為力,只能延錚自己想開。
她仰起頭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兩顆笑渦極為用力,“師父放心,我保證,每回出門,我都能全須全尾的回來見你。”
延錚低頭看小徒兒的笑靨,也跟著笑笑,心里驟然松了一絲,“好。”
集結之時,云觀許軼無衣三人又重新聚在一塊兒,許軼是內門大比筑基期的第一,這些時日是師父也不大也不罵也不說隔壁家孩子怎么樣了,他心情舒暢每頓飯都能多吃三碗。
都不用許軼說話,無衣便能看見他身后那條無形的尾巴翹得比他頭都高。
云觀和無衣對視一眼,都讀懂了對方眼底的笑意。
杜仲一早見了無衣,此刻終于擺脫了他人的寒暄走來過來。
云觀和杜仲也是多年熟識,三人黨一下就變成了四人黨。
雖說有其他同一峰的弟子也相熟站在一塊,可到底是這四人吸引了周圍人不斷光顧的視線,理由不外乎——長得好,實力高,背景強。
四人倒是格外淡然,依舊談笑自若,云觀是掌派大師兄,素來沉穩,自然不懼這些目光,杜仲為藥峰親傳弟子,日常草廬接診或是賣丹藥,自然習以為常,無衣是無所謂這些人的目光,而許軼更是不介意了,他自小就喜歡吸引他人的目光。
便有些弟子感慨起來,原來天才都只跟天才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