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宗是沒有奴仆的,只有雜役弟子,許多年紀大些這輩子得道無望的會專心做雜役弟子,有些忙碌的峰主和尊者真人便會挑些雜役來幫忙,定期給些靈貝積分和修煉資源。
但其實像高無衣的師父和師姐都沒有要過雜役弟子,她也是在草廬繁忙的時候才見過一些雜役弟子幫忙。
云觀適時開口,“其實和我們的雜役弟子有些像,只是似乎叫做奴仆而已,青蓮宗是個法修道修為多的宗門,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自然需要些奴仆。”
杜仲這時候想起什么,跟著解釋,“我倒是有所聽聞,道修古往今來飛升的也就那些,如今更是飛身之際原身已敗,被其余人不屑為‘尸解仙’,平日里幾乎都在榻上修煉,全然是由他人照料的。”
“青蓮宗尚且也算是尊重人的大宗門,并不會是壓迫,倒是一些小宗門壓榨小弟子,購買奴仆卻不把奴仆當人的事格外泛濫,買回來之后被折磨死的大有人在,我記得前幾年青蓮宗和天一宗還發了榜文聲討此事。”云觀緩聲道,他是掌派大弟子,對于修真界如今各類狀況知曉的還算全面。
聽了這話另外三人都短暫沉默下來,這對于一直受到宗門仁愛教育的幾人都是匪夷所思的。他們倒是從小也多多少少聽過外面的亂象,可但凡傷天害理之事,正派宗門總會插手調查制止,甚至天一宗有一個專門的監獄關押作亂的人鬼妖等。
無衣聽延錚講過利害,她堅信正派大宗自有大宗的風骨,并且天一宗規矩里就沒有滅人欲的律例,寬嚴并濟,在她看來實在算個很人道的宗門了。而那些被關押的,皆有記載,或是搜羅低階女修大肆凌|辱,或是殺人劫道,或是煉人為丹,都確是萬惡之輩。
一時話題有些沉重,被許軼繞開,講起各方吃食來。
“等將來我結丹了,必然也要出去看看各處風土人情,大好河山。”無衣這樣說。
許軼率先舉杯,“俺也一樣。”
云觀和杜仲卻只是笑笑,二人對視一眼,卻也沒太大遺憾,云觀身為掌派大弟子,自然除了修煉還有宗門瑣事要負責,自然也無暇四處闖蕩,杜仲丹修一脈自然是以丹道飛升,潛心在丹爐煉丹是正道,出游也是為了四處的藥材之故。
四人許久沒有這般一起閑聊過,竟是聊了一天,等到了子時才各自回房修整一番。
無衣回了靜室并未修煉,只是躺在竹席之上睡了一覺。
這一覺格外綿長,仿佛睡在了飄蕩的云間,一廂好夢。
因為已是融合之境,無衣一月也就睡一兩次覺便罷,因此不過睡了三個時辰也就醒了。
此時飛船依舊在空中飛行,無衣穿戴好衣物束好頭發,將窗子支起來,探頭看了看,一路是浮云繚繞,云間有一處金光流泄出來,那是旭日將要升起的地方。
有人在下面喊無衣,“快下來,來甲板上看風景呀”
是許軼,無衣直接窗口跳下去,甲板上風很大,卻比船里更松快些,她和許軼并排扒在船沿往下看。
大地褪去黧黑的夜嘆,漸染光明,山川連綿,青蔥一片,景色眨眼消失不見,一片連綿的黃沙土丘出現在他們面前。
身后有人輕聲說道,“快到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