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山郡城。
大街小巷掛上了紅色的燈籠,扯上了鮮艷的布條,一些雙層的大小閣樓上,都掛上了“年終打折”的木板。
鑼鼓喧天,表演著胸口碎大石的江湖藝人,賣年畫的小販,舞師的戲團。
喜氣洋洋的氛圍洋溢在大街小巷,不知不覺中,新年悄然臨近。
“好熱鬧啊。”
慕容云海揣著手,四處打量著,如同剛剛進城的農村老翁。
“年節了嗎。”
相比于慕容云海,衛子安的就更加過分了,這里看看那里看看,全然沒見過世面。
其實這算是衛子安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過年節,以前小的時候父親還會稍微照看自己,但始終沒有走出四角的天空。
稍大一些,父親娶了現在的妻子,自己便沒人管了,直至任人欺凌,那時的他,從未走出衛家的高墻。
直到現在,真正意義上的走出了衛家的高墻,卻始終不曾走出四角的天空。
“子安,吃不吃糖葫蘆?”
看到衛子安有些希冀的眼神,慕容云海忽然心底一痛。
自己是不是太過勢利了,當初聽說是個廢胎后便斷了聯系,雖說和衛華庭性格大變有一定的關系,但是,他總歸是那么做了。
如果自己能夠多關心一下這個孩子,他是不是會過得更好一點?
“不用了,伯父。”
衛子安的話還沒說完,便看到慕容云海付了錢拿著兩串糖葫蘆,把其中稍大的一串遞給了他。
“……謝謝。”
看著手中的糖葫蘆,紅色的光澤如同染上的紅妝。
衛子安撇了撇嘴,心中有些難受。
“走吧,孩子。”
拍了拍衛子安的肩膀,慕容云海咬著糖葫蘆朝著衛家走去。
街道上,形成了這般奇怪的一幕。
一老一少吃著糖葫蘆,一前一后的走在大街上,好不愜意。
衛家。
“夫人,不知您意下如何?”
說話女子身穿粉紅色的緊身旗袍,彰顯出傲人的曼妙身姿,兩條修長的玉腿疊在一起,隱隱可見點點白膩。
臉上帶著淺白色的面紗,多了些神秘性和欲語還休的媚人氣息。
“這……”
邱鈺端著茶碗的手僵在了原地,顯然是對佟湘玉開出的條件心動不已。
但是同樣很明顯的,她沒有這樣的權利。
“很抱歉,佟掌柜。”邱鈺笑了笑,“我沒有權利決定家族子弟的去留。”
“是嗎……”
佟湘玉有些驚訝的捂著嘴,“可是我聽說,前些時日您還要謀殺家族弟子那。”
“佟掌柜也相信這風言風語不成?”
邱鈺板著臉,毫不客氣的說道。
這女人三番五次的來開出不合理的請求,事到如今,終于露出了自己的真實面目嗎?
只是那小子,究竟有什么地方吸引人。
“生意人嘛。”佟湘玉放下搭在一起的修長玉腿,笑著說道:“總是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不然只能虧本啊。”
“你的籌碼足夠多嗎?”
邱鈺笑容玩味,“人是有價值的,商人是具有長遠的目光,而不是靠著運氣隨便下注。”
“女人呀,總是會更相信運氣一點。”
說完這話,佟湘玉便低下頭,盯著自己白玉般的手指。
邱鈺望向外面,好看的眉眼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大廳里,一時陷入了沉默當中。
“夫人,夫人。”
忽然,門外傳來有些慌張的聲音,緊接著一道身影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
“慌什么?!”
邱鈺眉毛一挑,不滿的訓斥道。
“那個……”
小肆看了看佟湘玉有些猶豫,后者卻毫不在意,甚至還沖著他魅惑的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