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級社會等級森嚴,論功行賞自然不能平均等分,也是三六九等分得清清楚楚。大約說來,重耳復國之賞大約分為三個等級:追隨自己流亡的為一等,以趙衰,狐偃為最高,往下有狐毛,胥臣,魏犨,狐射姑,先軫,顛頡等人;暗送款曲,在復國過程中作為內應為二等功,以欒枝,郤溱為最,往下還有士會,舟之僑,孫伯糾,祁滿等人;第三等為主動歸降,出城郊迎的,以郤步揚,韓簡為首,往下有梁繇靡,家仆徒,郤乞,先蔑,屠擊等人。
從前封了采邑的加賜土地,沒有封邑的賜予采邑。特別另賜給狐偃五對白璧,加倍賠償他投璧于黃河的損失。又為枉死的老臣狐突立廟于晉陽馬鞍山,后人改名為狐突山。
忙活了半天,晉文公怕還有遺漏,特在絳都城門上貼了告示,若還有人有功勞沒賞的,可以自己來講。
頭一個來申訴的就那個管行李的壺叔,他說:“小臣自從在蒲城跟了主公,這么多年來奔走四方,鞍前馬后,從來沒離開主公左右。如今主公大賞功臣,卻沒有小臣的份,莫不是臣無意得罪過主公嗎?”
晉文公示意他向前一步:“教我以仁義之道,使我胸襟開闊的受上賞;以謀略輔佐我,使我不受辱于其他諸侯的受次賞;冒著弓箭刀鋒,以身護衛寡人的受再次之賞。總而言之,上賞其德,中賞其才,下賞其功。像你這般的奔走之勞,又在這三等之下。三賞之后,就到你了。”
一番言辭說得壺叔慚愧而退。文公也不食言,大出金帛,遍賞像壺叔一樣數年隨自己奔走勞碌的仆從們,大家無不感激。但也有不服氣的,以魏犨,顛頡二人為甚,他二人自恃有萬夫不當之勇,卻居于趙衰,狐偃這樣的文臣之下,心有不甘,時時口出怨言。念他們勞苦功高,晉文公從不計較。
那么在五鹿割股的介子推呢?自文公即位那日隨群臣朝賀之后,他便托病回家,甘守清貧,竟靠著編織草鞋來供養老母了。天長日久地,晉文公君臣漸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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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也忘了他這個人了。
鄰居有個叫解張的,十分為介子推不平,特意來告訴他國門上貼了告示:“倘有遺下功勞未敘,許其自言。”
老母親問兒子:“你為國君效勞了十九年,又曾經割股救君,功勞不小,為什么不入朝言說呢?怎么也可以得幾鐘粟米,也好過天天編草鞋呀?”
介子推說:“獻公九子中,惟主公最賢能。惠公與懷公無德,所以上天不佑,授國于主公。狐偃那些人竟貪天之功,我恥于和他們為伍。我寧愿終身編草鞋,也不敢貪天之功為己之力!”
“你能為高潔廉士,我怎么能不做個廉士之母呢?那咱母子二人就去深山歸隱,也好過這市井喧囂之地。”
“太好了,母親!孩兒素來愛那綿上,高山深谷,適合隱居。”介子推十分高興。
母子倆統一了意見后,介子推背著老母直奔綿上,在深谷中搭了個草舍,草衣木食,準備終老于此地了。鄰居中只有解張知道他們的去向。
這日晉文公早朝,有近臣獻上一書,上寫:“有龍矯矯,悲失其所;數蛇從之,周流天下。龍饑乏食,一蛇割股;龍返于淵,安其壤土。數蛇入穴,皆有寧宇;一蛇無穴,號于中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