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劍歌看著仰頭看向自己的于新郎緩緩說道,完全沒有動手的意思,在此緩緩吐納,只是背后并沒有再出現銀色輪盤法相,而是釘著他那具俗世身的鬼門隨著他的吐納開始閃爍起銀光。
“馱棺師而已,雜家自始至終都只有一人,一人即是一宗門的雜家,想來我也曾風雪滿頭,我也曾言念無憂,曾是顛倒眾生的女子,也曾是讓天下多少女子神傷的人兒,怎生天下就有了我這般人?你以輪回路作練尸的棺槨,的確是大手筆!不過我的手筆也不算小。”于新郎猶如夢囈,身后一副壯闊畫卷緩緩展開,背景留白,唯獨畫中人物雖然是白描勾勒,但盡是活靈活現。
如果有一個翻過某本老黃歷的人看到這副畫卷,一定會被驚的目瞪口呆,畫卷中的人物無一不是名動某個時代的大修士,而且他們中甚至有或兩三位,多則四五位更是處在同一時代的人,有的彼此是朋友,道侶,甚至還有大道生死大敵。
唯一的相同點大概就在他們的盛極而衰,到達那種玄妙境界的大修士無不是壽命極長,唯獨畫卷中的這些人都是登頂極快,死的更是極快,至多五百載,彈指一揮間,通天修為也作東流水,不過,既然他們出現在畫卷之中,那么就可以確定,一定是于新郎的某個前世,百川東到海,終究匯為現在的于新郎。
畫卷光芒大放,映照出一道道半透明的身影,密密麻麻,幾乎填滿了整個通道,而于新郎身上更是被無形的絲線密密麻麻的纏繞,舉步維艱,“怪不得我在你身上看到了這么多的因果糾纏,原來都是來自前世。”李劍歌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釋然,在被那位高僧超度之前自己身上的業力糾纏比較于新郎都還要孱弱幾分,如果于新郎是那種濫造殺孽的人,今天兩人注定會有一個人死去。
于新郎輕輕抬起左手,手臂上無形的業力絲線也隨著他的動作緩緩繃緊,而身后畫卷中也有人被業力絲線拉扯而出,手臂被業力絲線切割的皮開肉綻,竟是一絲表情也沒有,身后畫卷之中被拉扯出的是一個身披袈裟的佛門高僧,寶相莊嚴,只是雙目閉合,猶如禪定,無數業力絲線同樣在他身上糾纏,卻只能在其金燦的皮膚上濺起絲絲火光。
“眼熟嘛?”于新郎似笑非笑的看著神色錯愕的李劍歌,“是你?”李劍歌一時竟然不知道作何表情,“當時我就快死了,索性把當時的一身修為順水推舟,全部托付給你,換一個善果。”李劍歌回過神,嘶啞的開口問道:“那我是該叫你于新郎呢?還是妖僧白蟬呢?”。
“對雜家修士來講這一世世皮囊是最有意思的,我可以是他們中的任何人,他們卻只能是自己。”白無心的身體突然睜眼,嘴中卻是傳來于新郎的聲音,而戲子像如同入睡一般,雙目緊閉,一身生息斂藏,一具無主的身體此時引得那些漫無目的的半透明身影本能的聚集到他身邊,可是一旦靠近這具身體,那么結局就一定是被周圍恐怖的業力碾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