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于新郎和江素的骸骨搬運到墓碑旁,這時他將目光再次投向了那個殘缺的墓碑,將墓碑拔下之后,于星朗便刨起了那座微微隆起的小土丘,一具,兩具……男人的,女人的,每個遺骸無論殘缺與否,無一例外,皆是身穿一襲紅衣。
“果然是九具,最后一具就是我嘛?祭身者是我,觀十方枯骨者是我,我愛者又是我嘛?”于星朗將九具骸骨擺成了一個大圓,莫明其妙的癲笑道,然后跨入了那個圓當中,“于新郎,看來,你始終慢我一步了。”說罷,于星朗神色猙獰的將手貼在胸口,一咬牙,便將手掌刺入了胸腔,拳罡破入,直接將他的心臟攪了個粉碎。
“呼~”躺在江素身邊的于星朗忽然猛地坐了起來,心口似乎還在隱隱作痛,忽然的動作把江素也嚇了一跳,江素關切的看著于星朗問道:“月塵,怎么了?你又做噩夢了嘛?”于星朗看著眼前對著自己流露出關切神色的女子,笑著搖了搖頭,又緩緩躺下,將女子攬進懷里,柔聲說道:“我做了一個噩夢,夢到我們都死了,我想救你,卻來不及。”
“可是就算死又能如何呢?等了你四十年不就是為了死的時候不留遺憾嘛?”江素把頭靠在男人的胸口輕聲說道,“可是這樣真的值嘛?以你的容貌找個好人家嫁了也是很容易的,為何非要等我這個連回來都未必回來的負心人呢?”于星朗輕輕的拍著女子的背,安撫著她剛才受到的驚嚇,到現在她的心臟都還在砰砰直跳,可見剛才在睡夢中受到的驚嚇有多大。
幾十年來不斷的在那一天輪回,醒來,不止是于星朗擔心一覺醒來皆成虛幻,女子也是同樣,甚至還要更甚于于星朗的這種情緒,她實在太過沒有安全感了,在夜里她每每摸不到于星朗的存在時就會驚醒,只有確定于星朗還在她身邊的時候她才能安心睡下,她很怕于星朗會像當年那樣不辭而別,她已經沒有時間再等四十年了。
“起來陪我走走吧!”不止于星朗睡不著,連江素也被于星朗這一出弄的再也無法入眠,溫存良久,于星朗忽然開口說到,江素輕輕的點了點頭,只要還陪在于星朗身邊,無論做什么她都可以安心,兩人很快就換好了衣服,此時已是四更天,因為弦月的緣故,所以星星顯得格外璀璨,江素獨自一人也許久沒有見過如此璀璨的星空了,更何況這次還有于星朗相伴,在這夜空之下她撒開了于星朗的手臂,歡快的在路上蹦跳,反正四下無人,也不必故作矜持。
于星朗微笑著看著女子在面前肆意的奔跑戲耍,無論女子或快或慢,他都寸步不離的跟在女子的身邊,叮囑她小心腳下的石子,夜空下她的笑容是那么的燦爛,仿佛太陽未曾出現,單單是女子的明媚便要照亮咫尺城的夜空了,于星朗輕輕的哼起那首本來就是為了眼前女子寫的戲,
“少時負笈離家,當時著就紅霞,馭跛馬,尋仙家,求長生,竟不知心有牽掛。有女子苦守雙廿,再多兩度冬夏,往昔少年再念她,早有雪落覆長發,半百歲,知心求,舍下長生復還家……”
不知時隔多少年,興許是四十年,興許是幾個月,咫尺城的夜幕下于星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