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爾一字未變地復述完畢,卡拉巴克沉思了良久,最終決定派拉圖維奧去接尼摩。
漫長的等待中,三人沒有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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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了。”在士兵的簇擁中,尼摩被不歸者攙扶著,從廳門走進,臉上帶著鎮定自若的微笑。
“我看看,這不是老伙計萊克汗嗎?”尼摩走近,悄悄用意志對金赤說,*讓卡拉巴克把那玩意給我。*
對方顯然不會和他相認,持鋼刀的萊克汗只是簡短的回答道,“請。”他帶頭走向后方,其身后的人群便讓出了一條通路,通路盡頭是一個艦身被強行撬開而形成的裂隙,莫爾不知道那后邊是怎樣一種景象,但當尼摩拍拍他的后背,示意他向前走時,他還是陷入了局促不安,“什么?我嗎?”他小聲應答,“我就算了吧,你們可以叫凱撒去,他很厲害……”
但尼摩只是微笑著搖搖頭,莫爾只得跟在卡拉巴克和金赤后,萬分無奈地走向那裂隙。
一句俳句當即出現在莫爾的腦海:
壯觀的空艦上,我像雜魚一樣,混在四人身旁。
但當他步入裂隙的一剎,想法卻完全變了,他被自己的所見震驚到呆住,被身后的拉圖維奧善意的一戳,才繼續向前走去。
他看見的是青鳥的空艦——霓虹燈號;那空艦的龐大身軀逐漸遮蔽了夕陽,將五人置于自己的蔭蔽當中,艦身并沒有像它的愛好刺青的船員一樣漆滿花紋,而是保留了船殼的底色:純黑;那艦的黑是難以用莫爾貧瘠的語言形容的,那黑色可以傲視碳納米管涂料,因為在那顏色遮蓋下,夕陽中的霓虹燈號沒有反射哪怕一絲光,連它那些迎風飄舞的黑旗也是一般,若是將此艦艇置于黑夜中,人眼絕無可能觀測到它;那艦的炮膛連接著他們腳下的透明通路,莫爾仰頭朝前走去,不敢向下看哪怕一眼:他并不恐高,但此處未免也太高了;這高度觸發了他身為人類的恐懼本能,汗順著他手中的傘柄流下,莫爾被畏懼和震驚兩面包夾,咬著下嘴唇,露出詭異的笑容。
“怎么?莫爾,你恐高嗎?”金赤問他道。
“完全無有問題。”事實上,他現在害怕到連話都說不清楚。
通路盡頭是那閃爍著彩燈的膛室,在萊克汗的帶領下,五人先進入其中,后方的人群還沒有動靜,帶頭者就要求他們跟隨自己繼續前行,“要快,青鳥的賭局就要開始了。”男人露出猙獰的笑,此處的照明由彩燈提供,可想而知,效果不好,在這令人神經緊張的昏暗之中,他臉上的紋身發出彩色的熒光,那張顴骨突出的臉也顯得愈加窄小。
莫爾等五人在他的引導下,穿行于燈光變換、伴有爵士音樂的走道當中;雖然艦艇本身很壯觀,這里的通道卻異常狹窄,莫爾沿路見到了許多同樣帶著熒光紋身的人站在走道兩旁,或男或女,都朝他遞來嘲諷的目光外加一個露齒的殘忍笑容,那一張張亮著各色熒光的臉抱有相同的惡意,莫爾身旁的四位倒是不為所動,可他只是一個羸弱的殘疾人,為這船上的一切感到強烈的不適應,那煙酒交織的氣味以及迪斯科式的光線讓他感到暈眩,周遭陌生人的敵視讓他恐懼。
最后,一行人來到目的地。
這是一個總共三層的賭場,但和莫爾熟悉的合法賭場不同,這個地方充斥著謊言與欺騙的氣息;走道中的音樂完全聽不到了,只有幾聲有氣無力的圖卡管從三樓傳來——那是中央的一種樂器,形似薩克斯,只是聲音小很多,演奏者可事先往管內注酒,這樣就可以在奏樂的同時吹出搖動的火焰;莫爾由上至下觀察,發現賭場二層人影攢動,各色的熒光表明那里擠滿了圍觀者;用于照明的仍是纏在四處的彩燈,只不過換成了清一色的淡藍,四下仍是昏暗異常,一張長的過分的賭桌擺在中心位置,被那些和老虎機類似的賭博機器環繞著,賭桌的盡頭坐著一個長發男人,他沒有紋身,膚色因為濃妝的效果顯得煞白,眼神冰冷而難以揣測,繃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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