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維刻意提高了音調,目的不是讓在場的眾人都能聽清他的發問,而是間接提醒莫爾,這問題需要大聲回答,“那好,無意冒犯,但我想知道,為何戰車領主和無形禁軍都不能抵抗的致幻劑,你卻能輕易抵抗呢?”
“戴維,他是無名者……”卡拉巴克代替莫爾回答,但隨即意識到這樣不是很禮貌,低下了頭。
“因為我是無名者,對律師法術具有抗性,僅此而已。”莫爾的回答無出其右,總統只能點點頭,繼續發問。
“我想,你既然能折斷冰商的武器,那為何不干脆制服他呢?”
“哈哈哈,總統先生,”在阿勒法的暗中提示下,莫爾開玩笑道,“我能踢斷一條狗的后腿,但那不代表我能和它撕咬,并最終勝過它。”
戴維又點點頭,笑容玩味,“很好,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你和冰商之前認識嗎?”
“認識。”
這回答讓眾人驚訝不已,但當莫爾解釋清楚,冰商是如何進入休息室、如何自我介紹后,在場的眾人無一例外地笑了起來;自然,這回答也是律師提示莫爾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在昨天之前,你根本沒見過冰商這個人?”
“確實如此,我甚至不曾見過和他穿著相似的人。”
“好的,我明白了。”總統收斂了笑容,變得異常嚴肅,他隨后的發言讓莫爾始料未及。
“莫爾先生,我之所以問你這些問題,是希望你能代表咆哮守軍,作為水鏡的盟友,帶領無面騎士們負責藍塔的搜查工作;在驅逐國會內的敵人后,他們依舊歸你指派,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戴維狡猾的發言讓莫爾未能及時理清此事的前后邏輯,律師提醒他回答“不明白”,但遲遲不能給出下文、提醒莫爾究竟該“不明白”些什么,為了不暴露阿勒法用意志提醒他的事實,莫爾急中生智回答道,“明白……但能否容我問一個問題?”
他殊不知自己已然上鉤,總統向在場的那位無面騎士攤開雙手,“有什么問題,你問卡米拉就好了,她可是這方面的行家。”說罷,微笑著看向正對面的律師,“既然各位都對這安排沒有異議,那就散會吧,特殊時期,就要有特殊的政策。”他的雙眼仍帶著笑意,嘴角卻已遮在不知何時戴上的氧氣面罩下,領著水鏡的眾人離席了,唯一留下來的水鏡人員便是那位無面騎士——卡米拉。
(我闖禍了嗎?)見總統離席,莫爾急忙看向律師。
“唉……”律師嘆了口氣,“事實上,是我們闖禍了……”
阿勒法在傳達完“不明白”這三個字后,被瑪瑟琳的意志攥住了他思維的后腿,遲遲不能說完接下來的話語。看來水鏡官方早有預謀,雖然讓出了部分軍權,可這些權柄卻落在了最不具備威脅的人——莫爾手中;律師非常清楚,水鏡在嘗試收買這位斟茶兵,而且會軟硬兼施,此刻,盯著眼前桌面上那半截匕首刃,他仿佛看見了戴維的微笑——二者都是一般的鋒利、致命;阿勒法苦笑著將臉轉向莫爾,用喑啞的聲音說道,“莫爾,你要戴好面罩,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們四個估計是無法照顧你了。”
(啊?這話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