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此層的夾縫中等待了很久,直到摸清了夾層外巡邏者的行進規律,才順著一道細到不起眼的裂縫鉆回了三十一層;和夾縫里忽明忽暗的燈光相比,這里的環境更適合他們行動,因為此處干脆沒有一絲光亮。
果真如森納所言,現在的藍塔戒備森嚴,僅僅是為了潛入第三十一層的某個不起眼的洗手間,他們就不得不連殺了三名巡邏兵;那三位倒霉的家伙并排走在漆黑一片的過道中,過道很寬敞,理論上應該無處伏擊,何況三名士兵都是隱身狀態,均以右手持武器,彼此間隔不過半步,想要背刺或者近距割喉皆無計可施。
但這三人的破綻源自黑暗。
由于供能系統癱瘓,此處的過道內暫時沒有光源,這就導致三人過度依賴頭盔下的熱成像儀;不巧的是,兩名背刺者的衣物都是反熱成像的,這就使雙方看似進入了僵局:你看不見我,我也看不見你。這種局勢下,最忌諱的就是暴露同伴的位置,而三名巡邏兵偏偏是并排行走……
在一聲輕響后,最左邊的士兵被絆倒;他直直栽倒在地,沒有發出警告,也沒有過多的小動作,在另外兩名士兵看來,這位摔跤的同伴只是用手肘支地片刻,便很快站了起來。
真正發出警告的是最右側的士兵,只可惜他的警告沒能傳入同伴的耳朵:他在目睹同伴站起后感到后心一涼,那感覺,就像被北境梅花刺從背后刺穿一樣透心涼;士兵不禁想要尖叫,但被人捂住了嘴巴,他的腰帶上的定位系統也被奪取,無法向上級傳達警告,就很快咽氣了。
冰商松開抱住的尸體,將匕首抵在最后一名士兵的側腰上,士兵還沒能用武器進行有效反擊,就被身后的森納猛踹一腳;這背后的一腳雖不致命,卻讓士兵撲到了冰商懷里,匕首戳進腹腔,猛戳幾下,士兵當即斃命。
兩名搭檔無聲地擊掌。森納收集齊三部定位系統,將那些紐扣大小的玩意接在他帶來的一部形似鋼筆的反定位力場儀上,那儀器上已然接有不少“紐扣”,估計屬于他先前殺死的士兵;異教徒一番操作,駭入了新增的三部定位儀,在這些士兵的上級看來,此時的三人還在移動,且軌跡符合命令要求,直到換班為止,這三人的死都不會被察覺。
*搞定了,走。*森納的意志顯得很無聊。
(怎么,你也認為這種光線下進行刺殺太過簡單了?)冰商只拖著一具尸體,但走起路還是比森納慢了半拍。
*太沒意思。*雖然膝蓋受了傷,森納步行起來還是飛快,他拖行的兩具尸體絲毫未能影響到他輕盈的腳步。
(保險起見,我還是要問一句:你確定我們對瘟疫先生的疾病免疫?雖然是你把它們放進藍塔的,但那不代表你有相應的抗體。)
森納輕松地答到,*放心好了,你以為自己昨天吃的乳酪是哪來的?那就是瘟疫先生通過下水道帶來的,如果我們沒有抗體,早就一命嗚呼了!*
這話讓冰商感到胃部一陣翻涌,(你為何不早說?)
*早說不是會影響你的胃口嗎?*異教徒壞笑著,率先走到過道盡頭,輕輕擰開洗手間的門把手,推門,用腳后跟抵住門的下側,拖動尸體進入門內,冰商緊隨其后。
兩人在黑暗中磕磕絆絆地將三具尸體推進一個隔間當中,尸體藏好后,他們同時深吸一口氣,立即對著洗手池猛灌起自來水。
(該死,我從來沒有這么憋屈過,渴到連洗手的水都覺得好喝。)
*從來沒有?*
(從來沒有。)
*那你可真是幸福,我以前出任務時總是挨餓受凍,口渴更是家常便飯。*
(為何?)冰商喝足了水,摸黑進了一個沒有尸體的隔間,松開腰帶小解。
森納喝夠之后,開始往自己的水袋里灌水,*不為什么,條件不允許唄。話說,你是怎么做到一邊完成分內的工作,一邊悠哉悠哉地享受生活的?在我看來,出任務還能吃飽、喝足、睡在暖和的被窩里,世上哪有這種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