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鵝尾時。
此時,阿勒法小隊的四人都騎乘著溪鹿,這種巨大的棕灰色野獸雖然是食草動物,但大多脾氣暴躁,即便加裝了特制的鞍具,莫爾胯下的這家伙還是躁動不安,它比莫爾見過最大的麋鹿大不止一倍,不斷發出沉重的呼吸聲,蹄子拍打著下方的沙土,莫爾嘗試用意志去安撫這坐騎,但效果甚微。
第二批斥候也已經返回,他們只是沿岸進行偵查,得到的結果與先前一批斥候相同:西岸的異教徒部隊沒有動靜,除扎營的火堆發出的光亮外,他們再沒看到什么有價值的東西。
趁著夜色,月堡的軍隊已經完成了集結,軍中只有少數士兵持有儲能燈,人影攢動,依稀可見,溪鹿騎兵隊排在步兵方陣前,作為突入異教徒陣型的先鋒,為首者自然是月堡的英雄領主,和尋常士兵的盔甲不同,他的全身甲是純黑色的,與利布撒爾的盔甲類似,只不過沒有附帶的雕文,溪鹿本身就是大型動物,但領主胯下的溪鹿更是夸張,它的皮毛是純粹的棕色,體型比同類大一圈,腹側披掛著兩塊冷鋼制護甲,它馱著主人走在騎兵隊的后側,大而圓的眼睛發出野獸特有的光。
這支軍隊要趕在破曉之前做好對抗格林律師法術的精神準備,而這準備的方法極其原始:由月堡英雄領主發表演說,鼓舞士氣。
(這樣做真的能奏效嗎?)莫爾不禁懷疑這潦草的準備能否克制格林的強大法力。
*聊勝于無吧。*阿勒法拽緊韁繩,令坐騎靠向莫爾的方位,*你能控制好自己的坐騎嗎?我看你似乎沒有騎溪鹿的經驗。*
律師的擔心是有理有據的,在戰場上,突入敵軍的騎兵都明白:落馬等于死亡。平原作戰,騎兵對步兵的克制是毋庸置疑的,但如果某人在密集的騎兵隊型中跌落馬背,后果將不堪設想,即便他沒有被后續的隊伍碾死,也會被蜂擁而至的敵軍斬殺,在混戰中,阿勒法無暇顧及莫爾,他因而勸說過莫爾不要隨行,但莫爾表示:區區溪鹿,不在話下。
(我可以控制它,你不必擔心。)莫爾手心中滿是汗水,韁繩被汗浸透,難以把握,但他并不在乎;莫爾沒有殺敵的欲望,他那把裝飾性的武器“缺心者”也無法砍穿敵人的護甲,在戰場上,他唯一需要做的便是抓緊韁繩不放,對這個工作,他還是有一定信心的。
律師還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并非士兵的他此時也穿著從月堡借來的藍色盔甲,并攜帶有長劍一把,匕首若干,武裝充分,靜待開戰;相比之下,身為士兵的莫爾就顯得太不專業,*我希望你能跟緊隊伍,不要和敵人交手,我們的任務不是殺敵,而是傳達信息。*
莫爾點點頭。
阿勒法見他自信滿滿,也沒有再叮囑什么,驅使坐騎走向不遠處的卡爾。
約三十下心跳后,月堡領主見鷹雕時將至,太陽即將升起,他抽出了自己的佩劍,高高舉起,那把金色的單手劍反射著若干儲能燈投來的光線,立即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卡米拉先前對莫爾介紹過這把劍:出產自西龍地,此劍名為“金鑲玉”,因為領主是異血者,此劍并沒有過多的雕文加持,但可以同使用者一并隱形,匿蹤效果絕不是水鏡禁軍的反曲刀可以比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