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脆呢。”月亮嚼著食物說話,油條的脆皮險些從嘴里漏出來。
“工作可以放過,早餐必須要吃;等你吃完我們再走。”王紅雷在早點攤設好的座位上坐下,月亮選擇站著吃。
“我先給你講講工作的內容吧。”月亮那蟒蛇的口腔構造和常人不同,喝豆漿的樣子十分滑稽,“我們倆要找一把斧子和一個人,找斧子是首要任務;它在哪里,我暫時先保密,”他舔光了豆漿,“我只能先告訴你如何得到它:兩天后的環城馬拉松賽上,會有一個人出面;他是南方來的憋寶人,斧子在他手里。至于他為什么要參加這次馬拉松,我不知道,信息都是兔負責的,我只負責辦事。”
(本章未完,請翻頁)
月亮說的話讓王紅雷困惑了好一陣,因為他所說的一切正是王紅雷想要問他的;“你怎么知道我要問什么?”王紅雷撓撓頭問道。
“我不知道啊。”月亮狡黠地笑笑。
王紅雷天真地點點頭,“看來咱倆挺有默契的。”他剛打算問“那么,我們今天做什么?”
月亮搶先回答:“今天,我教你用魚漂。”他把王紅雷帶到了一條沒多少車通行的馬路上,繼續解釋道,“我教給你魚漂的拉扯方法,如果中途感到不適,你就大喊。”王紅雷伸出姆指表示明白。
于是,月亮毫不留情地拽住了他系在脖子上的紅領巾,“記住,魚漂永遠浮在水面。”語畢,他收手猛拽。王紅雷感到一種他難以用語言表述的怪異感覺;如果他曾經嘗試過蹦極,或者當過空軍,就會明白,這種感覺叫作“失重”。可惜,他沒有如此豐富的經歷。
“現在我用魚漂把你帶到了水底,”王紅雷還未看清周遭的變化,脖子上就又傳來一股不可對抗的拉力,“現在你又回到水面以上了,這個比喻是不是很形象?我再演示幾遍。”月亮把這一過程重復了幾十次,王紅雷始終沒能喊出聲音;直到他的臉色泛青,月亮才看出不對,停止了拖拽。
一陣不可忍受的暈眩,伴隨著強烈的窒息感襲來,王紅雷頓時覺得胸悶氣短,難以堅持,大喊道,“停!停!”月亮已經停手,可他還是覺得天旋地轉,似乎有人把他裝進了德國人制造的氣缸里,強迫他隨著活塞上下運動。
立定了良久,王紅雷終于得到了喘息的機會,隨即癱倒在水泥馬路上干嘔起來。
“你怎么啦?我不是說過,難受你就喊。”月亮同情地看著他。
王紅雷心想:“我倒是想喊。”但他嘴上并沒有說話,事實上,他在干嘔時也說不出話。
“想喊為什么不喊?”
“你小子,果然知道我在想什么!”王紅雷想。
“我不知道啊,真不知道。”月亮狡辯道,“你先緩緩,等不難受了我們再嘗試。”月亮坐在了馬路牙子上,王紅雷此時終于明白,為何常人似乎看不見月亮;他本以為只因月亮并非人類,常人看見這樣一個蛇頭男人,都不敢相信自己親眼所見,故而裝作看不見;現在想來,正常人應該是當真看不見月亮:王紅雷在拖拽中勉強睜眼看了“水底”幾次,水底沒有路人會朝他這個站在馬路中央、系著紅領巾的男人投以好奇目光,除此之外,水底和水面上方的正常世界沒有區別,建筑、公共設施,都還待在原處。
休息片刻后,王紅雷提出了一個致關重要的問題:“除了觀察有沒有行人外,我該怎么判斷自己究竟身處何處?”
月亮露出很欣慰的表情,“問到點子上了;當你無法判斷自己的位置時,看魚漂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