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當然是傅大先生。
本來只是想給不安好心的何銘心來個下馬威,卻害自己被吐了一身。
臟死了。
傅玉函被她的行為惹火,炸毛似地從車座上站起來,卻一頭頂上車蓋,痛得他跌坐下去。
“何銘心!你敢吐在我身上!”傅玉函瞪著旁邊迷迷糊糊傻笑的何銘心大聲厲吼,渾身散發著陰戾的氣息。
羅撥臣特助記憶中的傅玉函,聲音永遠低不可聞,八年里,他從未聽過他提高一次聲線。
于是駕駛座上的羅撥臣特助嘴巴張成O型,這,這還是他認識的傅玉函嗎?
再看看罪魁禍首,居然正一臉天真地抓著車頂上的照明燈研究著,仿佛沒見過那玩意似的。
羅撥臣特助暗暗為何銘心捏一把汗。
“停車!”傅玉函一聲怒吼,嚇得羅撥臣特助一腳剎車踩到底。
正巧傅玉函剛解下安全帶,車子慣性將他狠狠撞在前面車座的椅背上。
“羅撥臣!”他咬牙切齒。
完蛋了,慘了。羅撥臣特助慘兮兮的回過頭來——我是被你嚇得失腳的呀。
“哈哈哈。”何銘心唯恐天下不亂地突然傻笑。
“......”
傅玉函轉頭瞪住她,臉色臭得仿佛能滴出青水來。
很好。
借著喝醉裝瘋賣傻。
看以后怎么收拾你。
車廂里氣味酸臭,傅玉函憋著氣,實在忍無可忍,推開車門一腳踏出去,然后無比嫌棄地剝掉身上的外套。
這個動作可把羅撥臣嚇的,他家傅大先生體寒,可受不得風吹冷凍啊!
連忙下車阻止,“我的大少爺,生氣歸生氣,脫衣服是不對的。”
看到傅玉函的眼神又殺過來,羅撥臣特助立刻轉口說:“衣服臟了是得脫,得脫,嘿嘿,嘿嘿==”
于是第二天,傅玉函光榮的感冒了。
本來他并不當一回事,在過去的二十一年里,他沒少感冒,吃藥兩個星期好,不吃藥四個星期好。
不料這次感冒居然來勢洶洶,害他下床站一會就覺得不行了,不但頭暈得厲害,心里還犯惡心。
“何銘心!”
傅玉函暈倒在床上,近乎咬牙切齒地咬著何銘心的名字。
另一個是人事部一個叫高莉的同事。
這個同事平時一副和藹可親樣很有鄰家大姐姐范,只有深入接觸后才能發現其媲美狗仔隊的八卦本事。
聽財務部同事說,她是當紅明星簡蜜蜜安插在傅玉函身邊的情報員。
“工作上有需要我配合的盡管開口哦!”她熱情地握起何銘心的手。
我歡迎你隨時來找我的。
高莉兩眼視線似電力十足的紅外線在何銘心身上上下掃描。
何銘心給她看得惡寒,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變得光溜溜的像沒穿衣服,努力忽略掉那種感覺,她朝她勉強擠出一抹微笑,“好的好的!!”連忙溜走,掃掃雙臂,地上掉一地雞皮疙瘩。
好不容易逮到下午沒人來找,何銘心鎖住門,輕手輕腳來到傅玉函辦公桌后,大翻一遍后,什么也沒有翻到。
除了最里面那個上鎖的抽屜。
何銘心捏著那把精致而繁復的銀鎖搖了搖,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這么謹慎!
這里面會是什么呢?何銘心托著下巴開始琢磨偷偷撬開這把鎖又能不被傅玉函發現的可能性有多大,得出可能性等于零的結論后,何銘心兩條細而長的眉毛垂了下去。
既然這樣,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第二個法子——偷鑰匙!
這時候的何銘心,還沒有發現掛在背后墻壁上的名畫一角正閃著微小的一粒紅光。
當天下班,何銘心先折去商場買了一個星空水晶球當賠罪禮物,扭一扭底盤,星星會眨眼睛,還會唱歌的那種水晶球,選了個名牌,刷了好幾百塊。
何銘心記得自己從小就喜歡看星星,媽媽說天上的每顆星星都有一個悲傷的故事,男人應該也會喜歡吧。
本來何銘心想買病人補品的,后來一想資本家家里什么沒有啊,還是買玩具顯得獨特,可送給資本家的玩具又不能太寒酸,否則太丟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