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兄,克明喝多了,我先送他回去,你先跟我們一起回去,我把他送回去,再送你回去?”三人從“千鶴”酒館出來。
陳淼和傅葉文將喝的酩酊大醉的唐克明扶上了汽車,回頭對陳淼道。
“不用了,我一個人走走,順便散散酒氣,走累了,叫一輛黃包車回去就可以了。”陳淼婉拒道。
“你一個人沒問題吧?”傅葉文猶豫了一下。
“能有什么問題,我這樣的,難道還有人劫色不成?”陳淼呵呵一笑,“你快吧唐科長送回去了,萬一他吐在車上,夠你麻煩的了。”
“哈哈哈,好,那你路上小心點兒。”傅葉文一聲壞笑,看到在后車廂的唐克明,點了點頭,忙鉆進了汽車,擰開鑰匙,發動汽車后離開。
陳淼一個人,行蹤不定,反而很安全,他是原本是軍統,對軍統刺殺、暗殺的路數很清楚。
每一次刺殺或者暗殺都是進行設計和準備的,以他目前的身份和地位,就算上了軍統“鋤奸”大隊的制裁名單,也不會那么快,何況軍統上海區現在的行動基本處于停滯階段。
曹理君離職,新區長還沒上任,老鄭暫時主持工作,他還真不用太擔心自己的安全。
陳淼收起臉上的笑容,一個人,提著一把舊雨傘,沿著馬路,往靜安寺方向走去,這頓酒,他收獲不小,起碼把76號內部大大小小的利益派系弄的一個七七八八了。
這兩人今晚就是過來給他科普的。
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除了主干道上的路燈還亮著,其他的路邊的巷子里都是黑黢黢的,看不見任何東西。
這個時間,街邊營業的除了煙館,賭檔還有煙花娛樂場所,其他的行當,那都關門落鎖,巷子深處,那一個鬼影子都瞧不見。
街上還有少量的黃包車夫,不過,夜里坐車的,得格外小心了,這些人白天不知道貓在什么地方睡覺,晚上出來,指不定是干的是什么營生。
尤其是滬西越界筑路的歹土地區,搶劫、殺人越貨的事情幾乎每天都在發生,有幾個正經人,會在半夜在大街上游蕩?
醞釀了一個晚上的雷雨終于是下了。
幸虧出門的時候有準備,帶了雨傘,不然的話,這一場雷陣雨下來,鐵定成了落湯雞了。
也沒刻意走那條路,陳淼很自然的就路過了福民醫院靜安分院門口。
他停下來,駐足觀望了一下,能看到,住院病房的大樓,梁雪琴的病房還亮著燈,因為,他記得很清楚,那是整個醫院最好的病房,窗臺上拜訪了一盆水仙花,窗戶似乎還半開著一扇。
咔嚓!
忽然一道電閃雷鳴!
電舞銀蛇,瞬間將這個天地照亮成白晝。
窗臺上出現了一個妡長的人影,是梁雪琴,應該是發現外面打雷下雨,過來關窗戶的,也不知道是心靈感應,還是巧合。
借助剛才的那一道閃電。
站在馬路對面的陳淼一抬頭居然跟梁雪琴都看到了對方。
陳淼驚了一下,渾身一顫,這也太邪乎了,不敢有任何停留,撐著傘,一扭頭鉆進了雨幕之中,轉眼就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梁雪琴的身體也僵硬了一下,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雪琴姐,你怎么了?”巧兒奇怪的朝梁雪琴望了過來,怎么關個窗戶用得著那么費勁嗎?
“沒,沒事兒,我就想這么大的雨,老蔡知不知道把閣樓的窗戶關上。”梁雪琴凄然一笑,剛才那個一定是幻覺,他既然狠心拋棄自己,又怎么會再回來呢?
“雪琴姐,你就放一百個心好了,來的時候,我可是把閣樓上的窗戶都檢查過了,都關好了的。”巧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