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查他是否跟重慶方面有資金關系往來,這只是捎帶。”馬銘元不勝唏噓道,“這老王這一次可是給馬河圖坑苦了,不但自己被關起來,還做了王八了,可憐喲。”
“就為這事兒,非得把我叫過來說?”陳淼道,“老馬,你不是不知道,我現在有多忙?”
“這可不是小事兒,你說,這老王要是知道老婆給他戴了綠帽子,還是馬河圖這小子,你說,他會不會把馬河圖這小子的藏身之地說出來?”馬銘元道。
“你確定要這么做?”
“這不是找你來商量嘛,兆豐總會的案子林主任可是交給你負責的,我只是從旁協助。”馬銘元道。
“不管怎么樣,只要能抓到馬河圖,總要試一下,不過,桓長官不是一般人,就咱這套說辭,他未必會信。”陳淼道,“而且這招也忒損了。”
“是呀,別人或許很輕易的就信了,畢竟我們手里證據確鑿,可老王他不傻,一旦他說出馬河圖的藏身之所,那就等于告訴我們,兆豐總會的案子他是知道的,而且他還可能就是幕后指使,所以,這一招也許對他根本就沒有用。”馬銘元點了點頭,大家都在一個屋檐下共事,又都是從事這個工作的,要是每幾個心眼兒,早就被淘汰了,什么情況下對自己最有利,誰心里那都是算計好了的。
越是生死存亡的關頭,越是冷靜。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雖然老王一直被閑置,可憑借他的能力和關系,弄一兩張通行證還是問題不大的,假若馬河圖沒在租界停留,直接就離開上海,那我們現在做的都是無用功。”馬銘元道。
“桓長官要辦通行證,一定會留下痕跡,這個不難查吧?”陳淼道。
“是不難,我們也查過了,老王辦的所有通行證,除了配發給馬河圖的一張,其他都在,而我們早已通知進出上海的車站,碼頭以及陸路關卡,至今都沒有發現他這張通行證被使用過。”馬銘元道。
“那這就奇怪了,難道馬河圖還沒走,躲起來了?”陳淼驚訝道。
“所以嘛,我才想是不是用這個招激他一下,看能不能給我們提供點兒線索?”馬銘元道,“只要是把馬河圖逮住了,兆豐總會槍擊案的謎團也就解開了。”
“姜科長,我這都坐半天了,你能不能給我去到杯熱水?”陳淼忽然扭頭吩咐姜頌平一聲。
“哦,好的,陳處長。”姜頌平也是個聰明人,馬上明白陳淼這是故意支開他,有話單獨跟馬銘元說。
“老馬,你糊涂呀,你把馬河圖抓回來,那就等于給王天桓解套,誰最有利?”陳淼反問道。
馬銘元一個激靈,馬上明白過來,無比感激道:“多謝三水老弟提醒,我險些犯了大錯了。”
“馬河圖不過區區一枚棋子,他能有多大危害,想必他現在沒離開,也是驚弓之鳥了,抓他回來,若是他一口咬定,兆豐總會所做一切都是他個人所為,跟王天桓無關,那林主任可就下不來臺了。”陳淼道,“你要知道,林主任為什么不用王天桓,卻只是把他高高的供起來嗎?”
“千金買馬骨?”
“不全是,王天桓一旦掌權,那咱們76號投靠過來的軍統老人勢必會順勢靠過去,到那個時候,主任就多了一個競爭者了,而且,王天桓也沒有完全真心效忠汪先生,他還小心的維持著跟重慶方面的關系呢。”陳淼推心置腹道。
馬銘元頻頻點頭。
“這還有一點,我不說,你也能明白。”陳淼也知道話不可多說,說多了,未必就有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