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忘了,你可能沒見過,我可是見過你的,3月24號上去9點40分左右,武定西路,蕭三小姐可記得,當時我在馬路邊的一家五金店內……”
蕭穎回憶了一下,那雙驚惶未定的大眼睛內露出一絲驚訝之色。
“想起來了?”
沒有說話。
“陳處,看守所沒有別的衣服,您看這件如何?”聞訊而來的看守所長葉冠鵬手里拿著一件女犯穿的棉袍進來。
“行吧。”陳淼點了點頭,從葉冠鵬手中接過衣服,遞給了蕭穎。
“我叫陳淼,他們習慣叫我陳三水。”陳淼繼續道,“那天你也在現場,而且就跟在我的車后面對吧?”
“要不是唐處及時趕到,你們就可能發現車上沒有人,甚至還能找到藏身在五金店的我了。”陳淼惋惜一聲。
“你就是陳閻王?”蕭穎瞪大眼睛望著陳淼,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
“你很后悔是吧,但我命不該絕,而你卻成了我的階下囚。”陳淼有些驚訝,陳閻王是他在76號內的綽號,想不到軍統里的人居然也這么叫。
“陳三水,你這個叛徒,你就像從我的嘴里得到任何東西。”蕭穎沖著陳淼,大聲喊了一聲。
“你以為你知道的對我就有用嗎?”陳淼冷笑一聲,“毒蛇的老巢都已經被我給端掉了,他現在就是一條喪家之犬,我很快就能找到他,并且把他抓到你的面前。”
“你妄想!”
“毒蛇沒告訴你,他的本事都是我教的嗎?他有今天的一切,都是我的功勞,他待我如父兄,而我也是最了解他的人,你說我若是想要抓到他,是不是很容易?”
“你……”
“你的父親已經把什么都說了,你再負隅頑抗又有什么用,還有,毒蛇的老巢的暴露也跟你有關,你大概還不知道,你的行蹤早已被我們76號掌握了,只是一直沒有動你,就是想從你身上找到軍統在上海更多的據點,你果然不負所望。”
聽到這個,蕭穎臉色唰的一下白了。
“這是你父親親筆寫下的擁護汪先生的《和平運動宣誓書》,他已經是我們的人了。”陳淼從唐克明手中接過一張紙來,說道。
“不,不可能,我不信……”
“你大哥蕭復也一樣。”陳淼又接過一張紙過來,“要不要看看,上面可是有他們二人的手印?”
“你騙我,我哥和我爹不會這么做的。”蕭穎受刺激之下,激動的叫了起來。
“每個人的命只有一條,你和你大哥也一樣,他們不寫,就不能活命,想想你們的父親,他今年多大了,身體又不好,他能在這個地方待多久?”
“……”
“蕭三小姐,你現在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把知道的說出來,戴罪立功,否則,剛才那位萬處長對你可是念念不舍,我若是再把你交給他的話,你想想看,會有什么后果?”陳淼俯身下來,目光冰冷道。
等了一會兒,蕭穎似乎不為所動。
“來人!”
“不,不要,我說,我說……”蕭穎終于心防被擊穿,大聲說道,并同時留下了悔恨的淚水。
“很好,這才是聰明人的選擇。”陳淼微微有些不忍,但是,站在他現在的身份立場上,他不得不這么做,他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夠隨意考驗的,人性往往是最經受不住考驗,不是所有人能做到在殘酷刑罰折磨之下,堅貞不屈的,人性之中,求生是一種本能。
“說說你們利用刺殺我,調虎離山,然后突襲‘霖’記的詳細計劃。”
“其實,我們一直都有計劃對你實施刺殺,只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直到我們得到特派員劉國興被捕的消息,而抓他的人又是你之時,區本部就下定決心要給你們76號一次沉重的打擊,刺殺陳三水和襲擊76號督察處的機關所在地‘霖’記……”